福特剛打完高爾夫球回來,他失望地說:"我打輸了。"福特當時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高爾夫球衫,上面印有企鵝圖案,下身穿卡其布褲子,腳上穿著白襪子和棕褐色的便鞋。
他熱情地與我打招呼,並立即問我家裡情況如何,我兒子的情況怎樣。他說他和其他人都在惦記我,並很高興我能回來。
他知道我妻子是難產,因此想了解更多細節。他說:"我為他們感到擔心。"
我本來並不計劃做訪談,但我們聊著聊著就變成了訪談。
福特一邊抽菸鬥(他的菸斗是埃奇沃斯牌),一邊用塑膠杯喝冰水,同時苦惱地表示,當他說絕不會參加1976年的總統競選時,卻無人相信他。
他說:"我理解他們為什麼不相信我。他們已看到太多原本表示不會當候選人的傢伙,後來都參加競選了,於是他們認為有人說不想當總統就是沒說心裡話。"
"我真是沒有當總統的衝動。我曾向貝蒂發過誓的。"福特曾向妻子保證會在1977年1月退休回大急流城。
但令人奇怪的是,福特仍像我們在2月的一次訪談一樣,拒絕用"謝爾曼式的宣告"1明確表示自己不參加1976年的總統大選。
他說:"我認為人不應把自己束縛得太緊,總會有無法控制的情況發生,它們總是會帶來某種影響。"
我心中暗想,1976年之前就已當上總統,這就是福特所說的"某種影響"。福特不喜歡假設這種危機出現的情景2,因此也討厭別人提這種話題,可是記者們卻總是提到這種話題。他聲稱自己沒有準備任何的應急計劃(連想都沒想過),並對媒體與之相反的報道十分氣惱。
即使如此,他也承認道:"你對不希望發生的事態要持現實的態度,雖然事實上我不希望它發生。我不去想作為總統我可能要做什麼,因為這隻會導致困難。事實是,我並沒坐下來制訂計劃,因為我不希望它發生,而且我不認為它會發生。"
但如果危機發生,福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擔起總統的重任。
"我認為我勝任所有我做過的工作,而過去25年中我在政府做的每一件事,都會給我帶來做好工作所需的背景、知識和朋友。如有危機發生,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也不會擔心自己沒有能力應對局勢。"
我提醒他說,不是所有的美國人,更不必說批評他的民主黨人,都認同他對自己才幹的極高的自我評價。與他的幕僚人員的說法相反,那些質疑他才幹的議論總是讓他惱火,尤其在面對那些對他對外政策方面的質疑時,他憤怒不已。
他爭辯說:"持那種論調的人大都不知道一個事實我曾在國會里廣泛參與了對國際事務的處理。"他回憶了自己在國防撥款小組委員會和對外援助撥款小組委員會的12年任職經歷。他還提醒我說,他曾是眾議院參加中央情報局秘密委員會的5位成員之一,而這個委員會經常聽取高度機密的情報彙報。
他還說:"當我經歷這些事情時,那些發表怪論的人都還沒出生呢,可是他們現在卻突然成了對外政策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