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奇道:“難道他選了我?”柳元卿道:“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但你有這個希望。不過你可別高興地太早,這個使命是機遇,但也是沉重的,你是否符合穆康前輩的標準,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陳到點點頭,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柳元卿拍了拍他,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能達到。”轉身出了門,陳到剛站起來,陳德卻走了進來,陰沉著臉道:“坐下,我有話跟你說。”陳到只好苦著臉又坐下了。
陳德問道:“叔至,你對楚昭姑娘究竟是什麼看法?把她和鄭依一樣看待嗎?”
一提到鄭依,陳到就是一陣心痛,道:“叔父,因為小昭,我好不容易才忘了阿依,您怎麼······”陳德擺了擺手,道:“聽你這麼說,真的喜歡上她了?”陳到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德輕蔑的笑了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了,你倒說說看,她看上你什麼了?她憑什麼看上你?”陳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陳德聽了,無奈道:“那你說說你看上她什麼了?”
陳到想都沒想就道:“善良、真摯。”陳德奇道:“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陳到道:“這麼多天的生活,我感覺得到。”陳德冷笑道:“善良的女的多了去了,真摯的女的也不少有,按你這麼說,你能接受的女的也不少啊?”陳到搖搖頭,道:“我對小昭有非同尋常的感覺,從我見她第一眼就有,就和依兒的感覺一樣。”
陳德道:“你才見過多少女的?能有多少可比性?再說了,我看你就是覺得人家長得好才喜歡人家。我承認,楚昭姑娘長得確實很好,可是長相······”陳到急切的打斷道:“小昭不僅僅是長得好,她的心也好。”陳德看他一提楚昭就和犯了痴的樣子,實在無話可說,只好道:“叔父也不是反對你們,但愛情這種事是長時間的,叔父希望你不要這麼早下結論,這總行了吧。”陳到也點了點頭。
“行了,不多說了,早點休息準備趕路吧。”說罷,陳德就直接躺下準備睡覺了。陳到不禁問道:“叔父,不換衣服嗎?”陳德無語道:“非常時期,直接睡吧。”“可也得脫鞋啊!”“好好好,脫鞋,然後睡覺。”
趙澤梁呆呆的看著那條密道,不知如何是好。那兩人問道:“怎麼辦?要不要下去看看?”趙澤梁看了看那深邃而黑暗的密道,心裡只是發毛,哪裡敢下去檢視?只是道:“一個廢柴而已,生死與我們何干?走了走了。”他趕緊將袖箭從畫上拔了下來,丟在地上,帶頭溜走了。其他人扶起昏倒的人也跟著溜走。鄭言的床也就此合上,不露出一絲痕跡。
過了許久,鄭言這才醒來,他揉揉腦袋,只覺劇痛無比,拼了命搖搖腦袋,終於完全清醒過來。鄭言只覺四周一片漆黑,只好伸手到處亂摸,摸到了幾級臺階,趕緊順著臺階往上爬。到了頂部,出口卻被封死,他敲敲打打又喊了半天,毫無回應,心道:“總不能就死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那邊應該還有路,只能去看看了。”想到這,他就俯下身子順著道路爬去。
爬了許久,鄭言只覺這個密道里充滿了腥臭味,實在令人難受,到處的灰塵染得身上、衣服上全是,心中不由得惱火萬分。又爬一段,已到盡頭,卻看不到一絲光亮,鄭言心中不由得大怒,道:“設個密道還只給一個口,那設這個密道幹什麼?”用力朝前一推,只聽一陣細微的聲響,鄭言嚇了一跳,一位觸動了什麼機關,趕緊護住頭部,卻沒有任何動靜。這下他膽子大了些,伸手往前輕輕推了推,又聽見細微的“刺啦”聲,心道:“莫非盡頭這塊磚是移動的?”他仔細觀察,發現盡頭的那塊磚相對密道而言較小,完全可以將其移動到自己身後的空間,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塊轉頭移開,悄悄的探出頭去。
只見自己身在一個圓形大房子的上部,那房子內部完全由石磚構成,比其他房子都要堅固。鄭言往下一瞧,吃了一驚,原來是李千羽坐在房內,唯一的一張床前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鄭言趕緊將腦袋收回,並把石磚移到自己身前,豎耳傾聽。
只聽李千羽飽含冷意的聲音響起:“趙兄,我跟了你這麼久,你還是瞞了我不少東西啊?”鄭言心道:“是了,看來這個老者就是趙鈞趙幫主。我先聽聽他們在聊什麼。”只聽趙鈞蒼老的聲音答道:“賊子,你已成了我天恆幫的實際掌權人,我又有什麼可瞞你的?”鄭言心中大奇,心道:“這趙幫主怎麼叫李千羽賊子?莫非這李千羽真的有問題?”
只聽李千羽冷笑道:“你別裝了,今天伍澤的徒弟鄭言來拜訪我們,他說與我們有要事相商,而他跟我說的什麼‘神武環’卻是你提都沒提過的,你敢說你沒有瞞著我?”
趙鈞心中暗喜,嘴上卻答非所問道:“鄭言?啊我知道,因為他是伍澤兄的弟子,所以我還特地給他安排了特別好的天桃房呢。”李千羽道:“我沒問你為什麼讓他住天桃房,我只問你這‘神武環’是什麼東西?”趙鈞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李千羽嘿嘿冷笑道:“第幾次了?老東西你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掌重重拍在趙鈞的腿上,趙鈞慘叫一聲,卻不能出手反擊。鄭言偷偷看了眼,也被李千羽猙獰的面目嚇得不敢再看,心道:“這李千羽跟之前相比真是判若兩人,不可小覷。但這趙幫主又為什麼要任他擺佈而不還手呢?真是奇怪。”
李千羽收掌,笑著問道:“老東西,怎麼樣?說不說?”趙鈞忍著疼,道:“這是事關我幫生死的東西,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李千羽笑道:“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讓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又要發掌。
“不!”一個僕人撲上前來伏在趙鈞身上,喊道:“你住手!”李千羽停下右掌,輕蔑的說道:“怎麼?你也想死嗎?”那僕人怒道:“你若敢再傷我幫主,我······我就出去告訴大家!”李千羽冷笑道:“我早就說過了,你要是告訴大家,我就讓這個天恆幫灰飛煙滅,你儘可試試。”鄭言心中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僕人不是不願說出真相,而是不敢說。
那僕人哭著對趙鈞道:“幫主,您就說吧,不然就真沒命了。”趙鈞無力的說道:“王沙,我要是說了,不僅是我,全幫的人就都沒命了。我趙鈞縱橫天下幾十年,豈會倒在這無名小輩頭上?你放心好了,他殺得了我,也動不了我天恆幫的根基。”李千羽不屑道:“老東西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說我是無名小輩?老東西我告訴你老子的名號是······”突然他話鋒一轉,笑道:“想套我的家數?門都沒有。老東西,我告訴你,別想給我耍花招,今天我敬你是條漢子,先放過你,明天你再不說,你那三個兒子可就性命不保咯。”說完就笑著離開。趙鈞奮力爬起,怒道:“你有什麼都衝我來,別動我的孩子!”李千羽只是不理,大踏步離去。
鄭言等了許久,確定李千羽已經離開,這才悄悄搬開那塊石磚,輕聲道:“前輩,鄭言在此。”
趙鈞正沉浸在悲痛中,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驚喜的抬頭,正好看見鄭言露出個頭正往下張望,趕緊道:“鄭公子快快下來,我有事要說。”鄭言施展輕功,輕輕巧巧的落在地上。
趙鈞問道:“鄭公子,你是如何發現這條密道的?”鄭言苦笑一聲,道:“唉,說來慚愧,是令郎趙澤梁對我不滿,帶人突襲我的房間,我武功不濟,卻正好碰到了機關,被他們打下了這個暗道。”趙鈞奇道:“鄭公子,剛才我看你的輕功,你的功夫就是十個澤梁也不夠看的呀?他怎麼能把你打下來?”鄭言支支吾吾的說道:“他······他趁我不注意,甩了我一臉沙子。”
趙鈞聽他這麼說,不禁大怒,道:“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李千羽這賊子真是要毀了我天恆幫不可呀。”鄭言趕緊道:“前輩,剛才的事我都看見了,您問什麼要任李千羽擺佈?”趙鈞嘆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啊,那李千羽一年多以前來投奔我,我開始對他還有些防備,後來他為我幫貢獻甚大,為了獎勵他,我就給了他副幫主這個職位,並充分相信了他。誰知他卻偷偷對我下了個慢性的毒藥,讓我漸漸武功盡失,一年以前我就已經跟現在一樣成了個廢人了。”
鄭言吃了一驚,怒道:“他怎麼這麼卑鄙?難道他是為了奪取貴幫嗎?”趙鈞搖搖頭道:“這一年他把我們幫越搞越亂,我就知道他並不想奪取我們幫,肯定是有更大的陰謀。而且他的武功還不足以有勇氣下這麼打一盤棋,我想他的背後肯定有更強大的力量在支援他。”
鄭言問道:“那您看我們該怎麼辦?”趙鈞道:“我聽說鄭公子來我幫有要事相商,知道這是個機會。倘若我平白無故的要求我幫弟子去住天桃房的話,李千羽一定會起疑,所以我安排鄭公子你去住天桃房,就是希望你能發現這條李千羽都不知道的密道,進而拯救我幫於水火之中。”
鄭言一抱拳,道:“前輩與我師父交情甚厚,鄭言一定盡全力相助前輩。”趙鈞道:“鄭言,其實我並不希望你來趟這趟渾水。但根據訊息,如今我幫的幫眾不是內鬥就是能力太差,沒有一人能和李千羽掰掰手腕的。所以我只能寄希望於你了。”
鄭言點了點頭,道:“前輩,那我該怎麼做?”趙鈞道:“我已經秘密請了我多年的好友泰山派掌門柳元卿上山相助,但他並不知道我叫他來的實情,所以你一定要將此事告知於他,再和他聯手將李千羽趕走。”鄭言又道:“前輩,可我怎麼離開這裡?我沒法在密道內將密道開啟。”
趙鈞笑了笑,道:“放心,在密道中那臺階的底部有一個機關,按下去即可開啟密道。”鄭言點了點頭,道:“好,前輩保重。我先回去了。”趙鈞道:“鄭公子處處小心,切勿被李千羽懷疑。還有記住不要再回來了,免得被他發現。”
鄭言施展輕功回到高處的暗道口,費力的爬回去並把那塊石磚復位。然後再慢慢的爬回,到了臺階底部,因為一片漆黑,只好伸手亂摸,終於發現了一塊小小的凸出的磚頭,他用力一按,上面的床立刻分開,鄭言終於回到了房間。
鄭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心道:“這趙澤梁肯定以為我已失蹤,我還是不要被他發現,免得他又來惹事,這樣也可以保證密道不被李千羽發現。”想到這,他趁著夜色,悄悄溜了出去。
到了次日,李千羽還沒搞懂那“神武環”是什麼,但也不得不見鄭言,便讓趙澤梁去請鄭言出來相見。趙澤梁心中有鬼,但也不敢違背李千羽的意思,裝模作樣的去了趟天桃房,回來就故作吃驚的告訴眾人鄭言失蹤的訊息。
李千羽奇道:“你說什麼?人不見了?”趙澤梁滿不在乎的說道:“心懷叵測的人,又怎敢在我們天恆幫多呆?”馬亦冰吃了一驚,道:“不可能,言哥怎麼可能是心懷叵測的人?你不要亂說。”趙澤梁不悅道:“亦冰,你是我們天恆幫的人,最好不要老是替外人說話。”要是以往趙澤梁一說話,馬亦冰肯定不會再說,但這次她卻強硬道:“我說的是事實,不是替人說話。”趙澤梁怒道:“你······”李千羽不悅的打斷道:“好了,這麼爭吵成何體統?都去幹自己的事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眾人都散去後,李千羽心道:“這鄭言無故失蹤,肯定另有隱情,莫非是趙鈞這老兒偷偷聯絡了他?不行,我得調查調查。”就起身回去找趙鈞去了。
馬亦冰放心不下,偷偷去了鄭言居住的天桃房,見裡面真是空無一人,心中不禁大奇,心道:“按言哥的性格,或許真會不告而別,但卻不和我說一聲,真是奇怪。也許他發現了什麼秘密,到別處調查去了也未可知。”想到這,就四處檢視起來,看了半天,她就發現了那副被袖箭刺破的畫。
她上前摸了摸,嘆道:“這麼好的一幅畫,怎麼就破了呢?真是奇怪。”說著說著,感覺觸碰到了什麼凹凸不平的東西,下意識的用力按了一下。
只聽“咚咚”聲響起,身後的床鋪頓時分開,露出了密道。馬亦冰吃驚的看著密道,喃喃道:“真的有秘密,看來幫主讓言哥來住這間房果然是別有用心。”說到這,就俯身走了進去。
密道內一片漆黑,馬亦冰雖然害怕,但出於對鄭言的關心,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見裡面毫無動靜,只好喊道:“言哥,你在嗎?”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馬亦冰也不管其他,一步一步的爬了進去,爬了許久,便到了盡頭。鄭言並沒有將石磚恢復的不露痕跡,馬亦冰伸手摸了摸,就感覺到這個石磚是可移動的,就用力的將石磚搬開,發出了刺耳的“刺啦,刺啦”聲。
下面的李千羽正在盤問趙鈞,突然聽到這個怪聲,頗覺奇怪,又見趙鈞臉色有所變化,不禁笑道:“老東西,你還真的瞞了我不少啊。”趙鈞知道不妙,道:“我承認,我瞞了你很多東西,但你不能傷害他。”李千羽嘿嘿笑道:“那可由不得你。鄭言,你給我出來!”
馬亦冰剛剛將石磚搬到自己身後,好不容易看到點光亮,就聽到李千羽這一聲大吼,不禁一怔,沒有對李千羽做出任何回應。李千羽抬頭看了看牆壁上那一抹空洞,道:“既然你不出來,那就我揪你出來好了。”縱身朝密道口而去,手中凝聚一掌,朝著馬亦冰直劈過去。趙鈞在床上看得清楚,知他要下殺手,急的大喊:“鄭公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