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樣子,怕是之前的主子也不怎麼上心,最便宜的凍瘡膏子都捨不得買。日後他若是尋過來,大不了賠個兩頭牛羊就是。
甄英一邊把屋裡翻了個底朝天,一邊在腦海裡對三王子的師父及其長輩致以誠摯的問候。
你摸魚也就罷了,苦了我悽慘慘的一個,連身份都沒法證明,到底什麼時候能找到聖女,完成破冰式啊!
為今之計,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北境聖女出身王庭,那跟著同樣身為王子的劉紀一路回去,說不定就能和小夥伴匯合。
大軍順著水源一路回程,不斷收攏零散的人馬。
北境人雖水草而居,連日風雪,許多小部落裡的牛羊糟了災。
作為部落中寶貴的財產,牛羊是不能輕易殺了吃肉的。
劉紀慷慨解囊,掏出金銀買下了那些凍死的牛羊,不顧北境“不食枉死肉”的規矩,燉了三大鍋,剩下的烤做乾糧,帶著上路。
這隻軍隊雖然是王子的私屬部曲,但三王子生母身份低微。他的部曲,不過是撿了些青壯奴隸湊數,平日裡軍餉都是省吃儉用,雖然人在北境,卻難得吃一次肉。
如今開了夥兒,一支隊伍其喜洋洋,宛如過年。
小兵歡喜,牧民高興,除了做出了“違背祖宗的決定”的三王子,沒人會覺得有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
從雪浪河中游到王庭,劉紀一路上收留牧民,隊伍越發臃腫,原本十來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大半個月。
起初,隊伍裡總有人懷疑甄英是裝啞巴,畢竟她裝傻這事兒,不到三天就被打了假。
說是啞巴,手語又不熟練,耳朵又時靈時不靈的,誰知道是不是別的王帳派來的奸細?
其他人都存了三分戒備,唯獨劉紀卻是熱情好客,同食同宿,絲毫不懼。旁人問起來,就說甄英生得好看,擺在身邊放著,心裡就暢快。
“千金難買爺高興,別說是個奸細,就算當真是個刺客,也無妨啊。”
說話間,少年仰頭飲下一口好酒,藉著酒意側頭打量。
心腹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只覺得那人無非是面板白了些,眼睛大了些,又稱不上什麼絕世佳人。
就算“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也當是坐在王庭裡的那位。
眼下這個,還是個娃娃,也就是三王子會當個寶。
幾人心中暗笑,都說小王爺莫不是瞎了,看上這麼個不明不白的人物。
一個啞巴,一個瞎子,嘿,倒是登對。
甄英還是一身親兵打扮,見有人看她,目不斜視,只用眼角餘光觀察。
倒是劉紀見狀,心中有些不快。
宴席散去,劉紀翻箱倒櫃,終於找出塊兒皮子,歪七扭八的剪了幾個大洞,又縫了幾根繩兒,藉著酒勁,把甄英按著,往她臉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