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也只是猜想而已,或許也沒有。”
“哼……猜想!”
黑子砸在棋盤上,“砰”的一聲,全盤皆亂。
“如若是他想謀害朕,使用掉包計,將奸人安排在朕的身邊兒,還藉著九兒的名頭,吸引到朕的注意力的,以此獲寵,讓朕半點警惕也無,挑撥與太后的母子關係……這些種種,是不是都輕而易舉?”
“皇兄息怒。”
見他似乎還要話說,殷帝的嘴角處,浮現出冷笑的弧度。
“你說。”
“臣弟發現,真正的褚九,曾經到過巴郡,只是臣弟到達的時候,她已經離開。南安王似乎……對那女子有些說不明的情愫……”
上位者的神情,猛然凝固了。
殷帝的食指與中指之間,還捏著一枚黑子,只聽得“哐啷”一聲,滿盤的棋子全被砸碎,那棋子砸下的地方,玲瓏棋盤已毀。
三殿下從座位退下,單膝跪在地上,雙手作揖。
“皇兄息怒!”
那一向儒雅的目光中,此刻卻目眥盡裂,彷彿要噴出火來,一掌拍下去,眼前敦厚的茶几,登時塌了下去,成為一堆齏粉。
殿內傳來一聲滔天的震怒。
“他敢?那是朕的女人!”
殷夙低下了頭去,今日的場景,他早已料到。
不管何時何地,不論是何處境,只要提起這個女人,皇兄那一向沉穩的心,便再也不能自持。
他只是想試探他一下。
而此刻的結果,他已經看到了,著對於自己來說,是壞事,亦是好事。
只可惜,他從來不懂得利用,因為不屑於利用!
“這也只是臣弟揣測,此事甚為秘密,二人並無夫妻之實,況且南安王近來已經娶親,雖說是側室,依照他的性格,也可見是真的喜歡了。”
殷帝額頭上青筋滾滾,雙頰怒紅,良久,才平喘了氣息,沉聲問道:
“那九兒,如今在何處?”
“她往北向而去,臣弟已經著命屬下去追。”
大殿之內,又是一片死靜。
小夏子在一旁聽著,渾身上下冷汗涔涔,心跳加速,生怕主子的怒氣,牽連到自個兒的身上。
“你繼續找,一定要給朕把人找到。”
“是。”
“至於南安王,你也繼續查,朕知道,他對朕與先帝,早就心懷不滿,靜太妃不能享受天倫之樂,他便要利用那醃貨,攛掇朕與太后,不甘心不安心,還妄想動搖朝綱,真枉費了先帝的一片苦心!”
殷夙低著頭,不管上位者說什麼,始終不再摻和半句話。
他喉中發出的聲音,簡短、明朗而有力。
“是,臣弟領命。”
“你也下去吧,棋盤已毀,朕今日也乏了,改日咱們兄弟兩,再好好地殺一盤!”
“是,臣弟告退。”
斯人走後,殿內一片狼藉,小夏子見著,也不敢出聲兒叫人,只有默默地蹲下身去,親自收拾起來。
殷帝怔怔地看著地面,始終陰沉著臉。
清掃完,小夏子奉上了一盞廬山雲霧,才又站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束手伺候,察言觀色。
眼見時辰越來越晚……
見主子猶自沉思,他斟酌半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皇上,您今晚去哪位娘娘的宮中安歇?”
一句話,打斷了主子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