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苑中,下午還被蕭至寒打的奄奄一息送進醫館的吳威,此時正大汗淋漓的站在的蕭至寒面前。
八角亭中,蕭至寒和顏夕相對而坐,石桌上正煮著熱茶。顏夕拿著一個小夾子,將木炭一塊一塊的夾進火爐中,控制著煮茶的火候。蕭至寒眼睛看著茶壺中的水,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
“王爺,顏姑娘,我真的錯了。這不是被他們幾個多灌了幾杯,才一時藉著酒勁口不擇言了。求王爺和姑娘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饒了我這次吧!”見蕭至寒和顏夕各幹各的,都一句話不說,吳威終於忍不住了,哭喪著臉求饒道。
“吳將軍這是怎麼了,下午的時候不是還說不怕這個煞星嗎?”顏夕一邊撥弄著火爐裡的火苗,一邊陰陽怪氣的對吳威說道。
“顏姑娘,這句話你可不能怪我啊!這不還是你教的嗎?”吳威一臉委屈的說道。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顏夕聳了聳肩,堅決不承認。
“顏姑娘,你怎麼能這樣?”吳威哭喪著臉說道,見顏夕不認賬,又將視線移到了蕭至寒身上,說道,“王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如果不是你和顏姑娘提前說了,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敢那麼說啊?”
蕭至寒聽到吳威的訴苦,終於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了吳威一眼,涼涼的說了一句,“顏夕跟著本王擔驚受怕,不如跟著你好,夜夜笙歌?”
一聽蕭至寒這語氣,吳威額頭上的汗珠越聚越多,後背也一陣陣的發涼。
他早該料到禁衛營的那幫臭小子沒安好心,得知他要幫明王辦的這件差事,一個個上趕著前來給他支招,還說要讓他多喝兩杯,藉著酒勁壯壯膽。
可是幾壇酒水下肚,他就只記得要和明王對著幹,其他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尤其是見到顏夕的時候,藉著酒勁,顏夕就像是那勾魂奪魄的仙女一般,讓他一個沒把持住,就調戲了兩句。
他被蕭至寒從二樓打下去的時候,酒勁就消了一半了,腦子裡也清醒了。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立刻跪地求饒的。可是想著任務還沒有完成,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撐了下來。
今天挨的那幾下,可沒有一拳一腳是放了水的,就連那幾口血,也是被蕭至寒生生打出來的。他被送到醫館去的時候,醫館的老大夫都嚇了一跳,連忙把內傷外傷的藥都給他用上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馬不停蹄的甩開眾人跑到沐風苑中來請罪。可是,來了之後,他突然就有些後悔了。還不如躲回家裡面,等蕭至寒氣消了再說。
“吳將軍,我聽說宣武候和夫人對你管教的甚是森嚴,你我在侯府夜夜笙歌的話,他們只怕是要氣不順了!”顏夕看吳威一個勁的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嬌笑著說道。
“王爺,顏姑娘,我真的是無心的。全部都是喝酒惹的禍,你們就饒了我這次吧!”吳威一個勁的求饒,半個字也不敢多說。
“夠了。”見顏夕玩的開心,蕭至寒突然覺得心裡一堵,冷聲阻止了。
聽到這一聲,吳威只覺得如釋重負,急忙對著蕭至寒道謝,“多謝王爺,王爺英明。”
顏夕看了蕭至寒一眼,撇了撇嘴,不再多說什麼,繼續撥弄著火爐中的炭火。
“王爺,今夜那個幕後兇手真的會來嗎?”見蕭至寒和顏夕不再追究下午在酒樓中發生的事情了,吳威也正色起來。
“這是自然,若是別人的話,那兇手可能還有些疑慮。不過你這個宣武候府的小公子,禁衛營的右將軍,素來和明王作對作慣了,估計沒人不相信的。”顏夕挑了挑眉,打趣道,“不過嘛,那幕後兇手也不是個善茬,手裡還有五更閻羅這種劇毒,你今晚可千萬要小心。飛影前兩天中了毒,差一點就把小命丟了呢。”
“顏姑娘,我聽弟兄們說,你將五更閻羅的解藥研製出來了,不知道能不能賞我幾粒,讓我提前做好防備。”吳威看著顏夕,討好的說道。
對於顏夕的話,吳威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在危言聳聽。這兩天飛影中毒的事情,幾乎鬧得全城皆知。他們禁衛營又是蕭至寒的人,對明王府的事情更是瞭如指掌。飛影中毒當時的症狀有多可怕,他們可是最清楚的。而且聽說飛影的毒解了之後,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體內那些被五更閻羅損傷了的臟腑,解毒之後可全被他咳出來了。
據說,他可是整整渴了一天一夜的血水,每一口血水裡面,都夾雜著些碎肉呢。一想到那個場面,吳威就不由得全身發寒。
“你應該聽過吧,本姑娘的東西可沒有便宜貨。”顏夕看著吳威一笑,說道。
“這個自然,顏姑娘放心,我來之前就和兄弟們打聽清楚了。”吳威諂笑著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用衣襟中取出幾張銀票,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顏夕手裡,“顏姑娘,這是一千兩銀票,買你的一粒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