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安妘低首一瞬,想到了何雲與自己說的話,宋悠的情況,已是在生死邊緣。
安妘抬頭,咬牙道:“殿下,今日你肯放方恆文隨臣婦出宮去治何雲的叔父,臣婦便修書一封求五哥兒回京!如何?”
此話一出,方恆文和文樂公主皆是一愣。
尤其是方恆文。
文樂公主眼睛眨了眨,有些欣喜,看著安妘竟笑了起來:“當真?”
安妘緊蹙眉頭:“是,當真!”
只要信中不寫違心之話,將一些實情婉轉說出,應該……是可以寫的。
方恆文立在一旁,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妘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廊下,看了一眼文樂公主:“如此,多謝殿下了。”
說話時,她已伸手拽著方恆文的袖子往昭陽宮外走去。
廊下文樂公主看著這離去的兩個人喃喃:“既然你決定寫信將宋思叫回京城,這代表你是真的能放下了,對不對?”
無人答她,只有雨聲。
太醫館,屋中的安琮聽到的可不止是雨聲,還有屋中宋悠微弱的呼吸聲。
安琮一直沒有落座,他一直站在門前,等著推門而入的人。
阿武出去,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這期間,沒有宮中的太醫出來。
安琮轉身,緩步朝床榻走去,待到了榻邊後,安琮低頭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宋悠,輕輕嘆了一聲:“可惜。”
輕嘆過後,安琮轉身去桌旁端起了一杯茶,一杯已經涼掉的茶。
手執茶杯,安琮負手又走到了床榻跟前,面色平靜的將這一杯茶盡數潑向了宋悠。
一杯涼茶潑在臉上,宋悠猛然睜大雙眼,長長吸了口氣,看著站在眼前的安琮。
安琮轉了一圈手中空了的茶杯:“清醒一些嗎?”
宋悠輕聲應了一下:“清醒不少。”
安琮垂眸:“那就好,我總不能把昏厥的宋悠扔出去和一群餓狼戰鬥。”
聽了安琮的話,宋悠地笑著艱難起身:“你就那麼肯定,先推開這扇門的,是你的侍從,而不是太醫?”
茶水混著宋悠唇角的血滴下來,染紅了榻上乾淨的墊子,安琮轉身將茶杯放回了桌上:“時間太長了,說實話,我現在就很想把你丟出去。”
宋悠輕咳了一聲,口中還有腥甜:“安大人之前說願意為我賭一把,不知現在有沒有興致與我賭一把?”
安琮挑眉,轉身又看向宋悠:“你想賭什麼?”
宋悠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掌,笑道:“我們就賭,誰先進門!如果太醫先進來,就證明天不亡我,如果阿武先進來,就證明天·要·亡我。”
安琮頷首:“那賭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