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三水:“哈?”
哦,敢情這是個順水推舟,他還沒上任,就想卸任了。
江珩補充道:“但那個誓是真的,我會陪你同生共死。”
汝三水點頭:“這我信。”
“主母那一家子,想推她親生的江懷坐上江家家主之位,我的存在自然是阻力。家裡的人員冊子都會從主母手裡過,當初沒說什麼,卻今天拿了出來。法會也是可以免了的,但今年本該我這五舅舅主事,這機會難得,不能放過。”
“我不是他們的目標,你才是?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們佈置好了的,包括那個出現的陰物邪祟?”
“那個東西不應該是他們帶來的,他們權力再大,也沒有能力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邪祟陰物帶進信州,大概想了別的什麼蠢招數。這次發現的陰物只有可能是早就潛伏在信州府的,今日恰巧給他們撞上了。”
從店鋪內走出來,外面的封鎖已經撤走了,街道上又漸漸有了一些人來人往。
汝三水跟在後面走著,想起什麼,問江珩:“法會最後一日,年初八,什麼人到訪過江家?”
“你的意思,五舅發現的陰物,是來訪者帶來的?”
汝三水:“我只是推測,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信州府就有了陳林生的眼線。”
“他們應該已經排查過來訪者,我回去會再一遍過目。”
江珩提醒汝三水:“今日五舅收了我這個誓言字據,他們暫時不會再為難你,也不會再告訴別人。可是若要誓言成立,以後他們可能會找機會陷害你,你一定要注意。”
汝三水聳聳肩,如果他們罪不至死,她就不殺,收拾東西帶上阿餅再跑就是了,她也不少這一點罵名。
汝三水和江珩並肩走著,一邊分神賞看著花燈:“你以後可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了,萬一我真的叛出,你是殺不了我的。當不當家主你是無所謂,自廢修為,從此不再踏足仙道……你擔得起?”
江珩:“能擔,因為你不會。”
“這麼信我?”
江珩點頭。
汝三水笑盈盈:“那我再問你,我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沒有。”
汝三水提高語調:“沒有?”
江珩反問:“有嗎?”
汝三水笑意更深:“有啊。你可以仗著我喜歡你。”
江珩忽然整張臉都漲紅了,一扭頭,加快腳步往前走:“莫要胡說。”
“哎?沒胡說啊?你不要假正經!別跑!”
下一個路口,突然有個小孩竄出來,淡綠衣裙,梳著對稱的荷葉髮髻,氣勢洶洶把這兩個人截住,拿著手裡裹著黑布的劍,指著他們。
汝三水緩了很久,艱難地說:“我說餅啊,我讓你喬裝打扮帶著劍走,你就一定要穿成這麼……嬌俏的樣子嗎……”
阿餅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道:“啊,我修行尚淺,還沒學過這類術法,他們江家的易容也沒教過我,能怎麼辦嘛?”
江珩伸手想幫阿餅拿劍:“這劍形制老,看著很重,拿得動嗎?”
阿餅把劍柄挪了挪,沒讓江珩碰,汝三水給了個眼色,阿餅就不再警惕:“你拿拿看就知道重不重。”
江珩接過去,掂量一下,倒是意外地覺得趁手。黑布散下來,劍鞘好像雕刻了些什麼,江珩藉著街上花燈的光,仔細去看。
汝三水和阿餅在旁邊,用擠眉弄眼胡亂交流。江珩抬頭,兩個人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
汝三水提議:“既然暫時已經沒事了,我們去逛逛夜市吧。”
江珩:“我在應天府見過,這不是梁家的白鹿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