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首輔的他也煩透了國本之爭,早解決早輕鬆。
但萬曆皇帝還想么蛾子,又道:“皇長子、皇三子歲數相差不多,可以一併出閣聽講。”
剛大喜完的趙志皋差點就想甩袖子辭官,皇帝你這樣假裝“讓步”除了自欺欺人,有什麼卵用嗎?
要讓步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讓步?“兩個皇子一起學習”和“三王並封”有什麼區別?
趙首輔盡職盡責耐心的勸解說:“明年皇長子十四歲,皇三子十歲。
這年紀對皇長子而言已經太遲了,對皇三子而言卻正好。
所以教學之緩急完全不同,豈可共同學習?”
萬曆皇帝嘆口氣,連騎牆的首輔都不同意,外朝更可想而知。“那明年就使皇長子單獨出閣讀書。”
趙志皋又試探著問道:“皇長子出閣聽講,不知當著何等冠服?不妨先行冠禮,以定服色。”
萬曆皇帝不耐煩的說:“不用行冠禮了!明年皇長子先以親王常服出閣聽講就是!”
皇帝的旨意傳出後,朝廷就暫時安靜下來,今年這次國本之爭總算迫使皇帝讓了一小步。
轉眼到了第二年,也就是萬曆二十三年,這也是一個大比之年,三輔張位積極的爭來了主考官機會。
林泰來建議自己的“弟子”別參加考試,於是文震孟和馮夢龍都聽從了意見,沒去赴京趕考。
只有文震孟的父親文元發問了句:“這是為何?”
林泰來又嫻熟的運用了自己的相人之術,指點說:“我看這個張位一臉撲街氣質,難道你希望令郎有這樣一個座師?”
與此同時,這次皇帝終於沒有出爾反爾,二月份皇長子出閣講學,大臣們終於親眼看到了皇長子。
禮部侍郎馮琦呈進皇長子儀注,但皇帝以未冊立為理由,沒有給皇長子安排侍衛儀仗。
本來萬曆皇帝還尋思著,把林泰來召回朝廷。
不過看著蘇杭織造局進獻的十萬兩白銀,萬曆皇帝陷入了沉思。
既然林泰來喜歡住在老家,那就多呆幾年吧,反正朝廷除了鬧國本和吵礦稅,也沒什麼大事。
比起原本歷史時空,國庫這幾年的財政狀況好多了。
寧夏平叛和朝鮮抗倭兩場戰爭,林泰來大概為國庫省了二百萬兩銀子,而且每年還多了四十萬兩進項。
所以戶部尚書于慎行在國庫虧空方面的壓力小多了,結果工作上主要壓力就成了反對萬曆皇帝為了賺錢亂派礦監、稅監了。
對於尚書而言,與其說這是經濟或者財政壓力,不如說是道德壓力。
可以說,皇帝派出的經濟類太監品種十分豐富,聽說這裡有礦就派人去開礦,聽說這裡有某某物產就派人去收物產稅。
全天下的人都反對皇帝直接派太監直接到各地搞經濟,最後壓力全都在於慎行這戶部尚書身上了。
有清流黨人直接指責於尚書說:“巨璫出領礦稅,虐民鑿利,大司徒不能輔導,致使刑餘之人播惡。”
言外之意就是,於尚書你幹不了就辭職吧,別擋路。清流勢力佔了兩個戶部侍郎,一直沒地方升!
於尚書沒奈何,又不想辭官以避人言,上疏勸阻萬曆皇帝說:
“前有樂浪銅山,後有蘇杭織造,皆可坐得巨利,何必再派礦監稅監四出擾民?”
萬曆皇帝看完之後,留中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