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正是常人最疲憊的時候,師傅也不例外,此刻的他是真的感覺**靜了!
師傅就這樣倚在身後的木柱上休息了起來,自小在唐門修習一身武藝,師傅能夠做到站立入睡,這是唐門中的一項秘術,名叫“木人靠”,乃是十幾年前在唐門仙逝的某位師祖其獨創秘技。
講起這位師祖,他可是不得了,年輕之時曾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妙手空空,憑著一身輕功獨霸江湖,更是配製迷煙和蒙汗藥的絕頂高手,年少成名,便不知節制,在江湖上惡跡斑斑,惹得整個武林竟然對他發起了江湖通緝令,後被逼無奈,只好投入了唐門之中,自此隱姓埋名,成為了唐門之中看管藥庫的一位長老。
而當年他的入門條件便是不吃不喝的站在山門前七日,如若不然,當時的掌門也不會認同他入門,這位師祖便憑藉著大毅力在山門前站了七天七夜,如同枯木一般未曾挪動,正是這七日的考驗,讓他開創出“木人靠”這項獨門秘術。
而這位為了躲避江湖通緝令而拜入唐門的師祖便是師傅的師傅了,可憐師祖可以偷遍這天下各處的奇珍異寶,躲過了無人能逃的江湖通緝令,卻獨獨躲不過老天的懲罰,在師傅入門的第四年,師傅在打掃藥庫的時候被一隻藥罐裡爬出的毒蛇咬到了手指,昏了過去,等師祖發現後,為弟子吸毒,最後師傅救過來了,可師祖卻中了劇毒無藥可治,只過了三天便仙逝了!
師傅從此便沒了親人,他在唐門同輩中排行第十七位,乃是唐門之中最小的關門弟子,師祖這一脈自師祖仙逝後,便由師傅一人支撐了起來,師祖走後,那些原本拜在師祖座下的外門弟子也是樹倒猢猻散,紛紛轉投了門內其他長老門下,後來師傅染上了熱毒,便開始在江湖上獨自飄蕩,這麼多年過去了!唐門之中的很多門人都已經忘記了還有師祖這一脈門人。
屋外的雪花越來越大,不過三個時辰的時間,積雪便厚了兩尺有餘,
此時山村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狼嚎,隨後村子在村子各處潛伏的野狼都鑽了出來。
隨即一匹渾身銀白狼毫的獨眼巨狼信步走進了村子。
伴著皎潔的月色,可以看清這匹巨狼的樣貌,只見它比尋常餓狼要高大許多,四肢著地快跟成年男子一般高了,一身皮毛不像其它惡狼一般黑灰色的皮毛,它的皮毛是一身銀白色,它的右眼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疤痕表面佈滿了血絲,如同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獸一般,讓人感到這本就是隻不該存在於人世間的惡獸。
它的嘴裡不停的吐出一股股熱氣,嘴裡四顆獠牙甚是駭人,上牙名曰蒼峰與拔天,下牙名曰血凌與血刺。
隨著狼王的到來,村子各處潛伏的惡狼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慢慢的從四處跑到了狼王的身旁,不一會兒狼王身邊便聚集了上百頭兇狠狠的惡狼。而這匹一身銀毫的巨狼就像一個將軍一般昂首向天,一身銀灰色的毫毛在狼群裡十分突兀。
已經是日出時分,若是平時,村子裡的公雞早就該開嗓打鳴了,昨夜之後,村子裡的所有牲畜都被狼爪撕成了碎片給吞掉了。
屋子裡的眾人早就被群狼的嚎叫聲從睡夢中驚醒,塔哈爾睡得正香,正做著美夢,夢中他正和帶著大虎一起在雪地上奔跑,夢中的他竟然跑的比大虎還要快,這讓他感到十分的興奮,不住的喊著“大虎,快來追我啊!”這個胖子的美夢就是能跑的比他家的獵狗還快。
可當耳邊突然傳來了狼嚎聲後,他還是被嚇醒了!
這個沒出息的傢伙一下子哭了起來,神婆身上的穴道早就已經解開了,她似乎不記得自己昨晚像個瘋子一樣手舞足蹈的亂蹦亂跳,此刻她表現的十分平靜,屋外不時傳來的狼嚎聲好像根本影響不到她一樣。
屋子裡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塔哈爾的雙腿已經嚇得快站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屋子裡變得很冷,天色還沒有大亮,屋子裡的油燈還在燃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豬油味,博力大伯開啟了地窖的蓋子,一隻手抓住塔哈爾,一隻手抓住我,將我倆丟進了地窖中,我吃痛的哼了一聲。
”你們兩個就在這裡躲著,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害怕,不要出來!“師傅蹲在地窖口上輕聲對我倆說道,然後用手捂了捂嘴,這段時間我已經能能夠理解師傅說的一些簡單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我能看清師傅捂住嘴的動作,那是讓我安靜下來的意思,我就安靜的趴在了地面上,塔哈爾見我趴著,他也趴了下來,兩隻都是肥肉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後腦勺,那樣子就像是別人要殺他一樣。
師傅隨即丟給我兩塊鍋裡剩下的肉塊,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然後就把地窖給蓋上了,我用手抓住兩塊煮好的熊肉,眼角流下來一行清淚。
雖然我什麼都不懂,但當時我感覺到了,師傅可能是要離開我了,這些天的相處讓我越發的依賴上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傢伙。
不知怎的我感到很悲傷,總覺得要發生些什麼,塔哈爾從我手裡搶走了一塊肉,我也不介意,這些天的相處我已經習慣了身旁的這個胖胖的傢伙。
地窖裡比外面要暖和一點,我們兩個一聲不吭手上拿著一塊肉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屋子外的幾個人分了分鍋裡還剩下幾塊肉。這些人清楚,這幾口肉很有可能就是走向死亡之前的斷頭飯了!
博力大伯拿起了身旁的一柄開山斧,然後抓起身上穿著的獸皮襖的一片衣角,用這片衣角不停的擦拭著手中的開山斧,師傅也抽出了綁在腿間的烏黑匕首,屋子裡剩下的幾個人都緊緊的抓住自己手中的武器。
神婆不停的用手撫摸著大虎後背的皮毛,嘴裡不知道在小聲叨唸些什麼。
阿嫲戴上了掛在牆角的獸皮帽子,屋子裡的幾個人或多或少的都在等待著。
狼群在群狼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屋子前,這屋子就在博力大伯家旁邊,裡面躲著幾個老人和孩子。
幾匹兇狠狠的野狼不停的用頭撞擊著屋子的門板,屋子裡的幾個孩子嚇壞了,忍不住發出了哭聲。屋子裡原本居住的是一對老夫老妻,這門板也是年久失修,昨晚群狼沒有強攻,今天狼王發出了號令,幾匹體態健碩的野狼開始輪流衝向門板。
門板很快就裂開了,這個時候幾隻野狼退到了後面,只見狼群自發讓開了一條道路,狼王不快不慢的昂首來到門前,使勁用頭一頂,這塊門板就被它撞進了屋內。
這房門不算太高,剛好夠它透過,屋子裡的幾個人已經快被它嚇傻了!幾個孩子在不停地哭喊著!那聲音有些喘不上氣兒,還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