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答應,我們驅車回村,距離村口還有三四百米的時候,老楊讓郝建把車停在路邊,下車撥開幾叢灌木找到一條羊腸小道。
“這條路是我爹他們以前運東西用的,可以不進入村子直接去嶺上,不能讓別人發現我和這件事有關係,所以我就不跟你們去了,拿了東西直接送到我家就行,”老楊說著把雙管短銃用布包了塞進衣服裡,確定看不出破綻後掃了郝建一眼繼續道:“你們知道我家在哪兒。”
我和郝建對視一眼,臉上都有點尷尬,我們一直覺得自己掌握先機,沒想到老楊早就發現郝建跟蹤他的事了。
老楊離開後,我們把車開進路邊的樹林裡藏好,留下kiko看車順便接應劉雲升,我和郝建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就沿著羊腸小道走去。
十幾分鍾後就來到嶺上,遠遠看著程衛海家的老房子,我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中元節闖凶宅,簡直就是國產恐怖片裡經典的作死橋段啊!
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我現在心裡默默唸了遍開眼咒,確定周圍沒什麼異常後,掏出一張鎮煞符貼在開山刀上遞給郝建,又拿出一把桃木短劍提在手裡,然後一左一右朝著老房子走去。
進到院裡就看見殘破的房門,回想了昨天房門復原的時間和程衛海夫妻倆的話,我便猜想這棟房子復原應該是在午夜發生的,好像還真有點地圖重新整理的感覺。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郝建忽然小聲問道:“三水,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好像不一樣了?”
“不一樣?哪兒不一樣?”我疑惑反問,左右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唸了遍開眼咒也還是一樣,所以如果真有什麼不對勁肯定跟髒東西無關。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一樣了,”郝建露出一幅迷惑的表情,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好像是沒有之前那種讓人心裡毛毛的感覺了。”
聽郝建這麼一說我也反應過來,上次過來的時候,遠遠看著老房子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這次一直走到門口都沒什麼感覺,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瞭解情況所以不怕,現在想想那種預感並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對危險的警覺,但是現在這種警覺沒有了。
我的對手不可以常理度之,多虧了這種與生俱來的警覺,才讓我從很多危險中全身而退,可是現在這種警覺沒有了,我就像是在黑暗中前行時丟失了唯一的光源,雖然淹沒過來的黑暗暫時沒有危險,但總讓我覺得有什麼更加恐怖的東西正在黑暗中窺視!
老房子周圍一切正常,但這裡發生過不少怪事,突然正常起來反倒意味著不正常。
“會不會是裡面那位已經走了?”沉默了一會兒後郝建突然說道,下一秒又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對,咱們連這裡的情況都沒摸清楚,還沒力挽狂瀾怎麼就解決了?難不成是被老子的一身正氣嚇到了?”
“你哪兒來的一身正氣?頂多是側漏的王霸之氣!”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道,郝建的想法就是牆頭草,風往哪兒吹他就往哪兒倒,一點主見都沒有,更別提參考價值了。
郝建還在一邊絮叨,我懶得理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迅速思考片刻後低聲說道:“先別管這個了,趕緊進去拿完東西就撤,不管看到什麼都別節外生枝!”
說完我第一個衝進房門,剛進廚房就看到四隻鎮魂燈在灶臺上一字排開,這是劉雲升的意思,他覺得這些東西不太吉利,所以找到那隻藏著手指的鎮魂燈後,就讓我們把所有鎮魂燈都放回老房子裡。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聽郝建的直接把東西拿走,剛才在村外就可以直接物歸原主,也不用再提著腦袋跑這一趟了。
且說當下,我衝向灶臺的同時,隨手把桃木短劍插在腰帶上,一手抱起一隻鎮魂燈就往外跑,郝建也收了開山刀抱起餘下的兩隻鎮魂燈,出了門直奔來時的羊腸小道,甩開兩條腿直奔停車的地方跑去。
這鎮魂燈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一隻就差不多有四五十斤,我抱著兩隻簡直就像抱了個人,再加上山路崎嶇、光線昏暗,等我回到路邊的時候累的滿身大汗,感覺兩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kiko正在車上玩手機,聽見動靜才下來迎接我們,幫著把鎮魂燈放到車上以後我就堅持不住了,靠著車身滑坐到地上,喘了幾口粗氣忽然覺得不對勁:“劉雲升還沒回來?”
之前我們為了找出跟蹤者,在村口演了場戲讓村民以為我們已經離開,劉雲升趁機藏到路邊找出跟蹤我們的人,然後再來村外找我們匯合。
可是我們到了匯合點卻沒等來劉雲升,反而等來跟蹤我們的老楊,之後我和郝建返回老房子取鎮魂燈,一來一回用了半個多小時,按理說劉雲升應該已經回來了啊?
聽我問起劉雲升,kiko也是滿臉的疑惑:“我正想說呢,那傢伙不知道又去幹嘛了,我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不會是去之前的匯合點了吧?”郝建放下鎮魂燈喘著粗氣問道:“可能他怕被別人發現,是在路邊草叢裡走的,咱們往回走的時候正好錯過了也說不定。”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可能,kiko質疑道:“那他為什麼不接電話?按理說他到了匯合點沒看見我們,應該給咱們打電話的吧?”
我們三個把手機拿出來檢查,除了幾條垃圾簡訊之外並沒有未接電話,郝建頓時有些尷尬:“可能他以為咱們不要他了,所以自己回去了?”
“滾蛋!”我白了郝建一眼,想了想說道:“不管他在幹什麼,肯定和咱們正在經歷的事有關,先去老楊家把真相問出來吧,只要我們繼續調查總能碰上他。”
郝建和kiko沒多想便點頭同意,自打認識劉雲升以來,他總是動不動就玩消失,我們也都開始習慣了,所以誰都沒有太擔心,休息了一會兒恢復力氣,我先把鎮魂燈空腔裡的手指拿出來放好,然後招呼郝建各抱了兩隻鎮魂燈,摸黑朝著村子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