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親自上門找她,到不在需要她平白設計認識,好啊!當真是好極了!
午休時分,今晨本是濛濛細細的小雨越下越大,匯成淺淺的小溪,天青色雨傘被吹得傾斜,油紙傘幾乎要承受不住這麼激烈的雨,雨水匯成一縷,小溪般從傘沿上流下。少年持傘的手有些打顫,一顫,那雨水就迸濺一些到林朝歌單薄的衣裳上,不一會兒肩膀就洇溼了一片
教堂距離竹林旁的小木屋有一小段距離,颳風飄雨綿綿下,走來時身上或多或少衣襟匯成神色,冷得人從心口發顫。
小木屋內提前生了暖爐,沒有點薰香,反倒大開窗欞,靜聽雨打竹林,水滴屋簷婆娑音,賞萬物蕭條洗淨一身灰塵。
林朝歌一進來看到的便是屋內倆站一坐三人,最為打眼的是站著窗邊雙手扶後的紫袍男子,天潢貴胄皇家氣度。
眼眸半垂,將滴水的雨傘置於門旁,出聲道;“不知殿下此番尋草民過來所為何事。”開門見山,與這種人肚裡玩道道,她自愧不如,倒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來得踏實。
“難不成無事就不能請林公子過來坐坐,喝茶下棋。”其中一白袍男子嗤笑出聲,眼底帶著不可一世的桀驁。端著茶杯的手重重放下,發出沉悶聲響。
顯然對林朝歌心存偏見許久,這不見到人了,當場發作。
長安學府雖說有統一服裝,嚴格來說並不需要每日穿戴整齊,只需每月一號或是院長授課以及有重大活動時才嚴明要穿,其他時日所俺自己喜好,只是莫要過於花枝招展奼紫嫣紅即可。
“難不成林公子當真以為自己攀上小國舅爺的床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憑你這樣的人本公子見得多了”。
林朝歌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低垂的眸子有些自嘲,現如今整個長安學府有誰不知她就是一臭棋簍子,還喝茶下棋,下個泥腿子!
依舊低垂著頭看著自個被打溼浸深的天青色鞋尖不語不反駁,掩藏在袖口下的手蒼白憤怒。
“張兄,你得需要改改你那臭脾氣,嚇到人了可怎麼辦。”充當和事佬的靛藍直椎長袍男子笑眯眯的過來勸說,半句不提被諷刺之人。
“哼。”白袍公子不置餘否,冷哼一句不在發聲,藍袍男子看出二人有要事相談,拉著不情願之人到側屋入坐。
小木屋頓時少了倆人,一時之間更為安靜,屋內佈置擺放之物皆為竹編所制,小巧又精緻,寒風輕輕的吹颳著竹杆竹葉,拂面帶來一陣淡淡竹香,淡雅墨染。
“林公子可知本殿尋你前來所為何事。”從她進來一直不曾開口的瀟景宸打量人許久,沙啞著嗓音,手中盤玩著南屏國新進貢的赤血玉珠手串,話雖如此,銳利的視線卻一直注視著窗外雨打竹林芭蕉之美。
“不知。”林朝歌搖頭否定。
“哦,本殿還以為依林公子聰慧能猜到其中七八。”冷笑至唇邊淡淡溢位。
“恕草民愚笨,當真不知。”本就低垂著的頭,此刻更低,腰桿子依舊站得挺直,一如外頭被風雨肆虐始終挺直的常青樹。
“呵,林公子可是在說笑”。
“草民並無,所言皆是肺腑之意。”她是真的不知道下雨天將她叫出來所為何事,何況弄得如此神秘。
瀟景宸這才回過頭,仔細打量著來人,模樣生的極好,比他府中女人泥雲之別,特別是那一身清冷孤傲的氣質,恨不得想將人活生生廢去,看她在自個腳下苟延殘喘卑躬屈膝。
“說起來,林公子同本殿認識的一個故人很像”。
雷雨後的天氣很好,樹上的葉子被一夜的雨清洗過後更加嫩綠,打落一地殘花敗葉。
林朝歌卻無心去看,只盯著腳邊空無一物的青石板磚,似要盯出一朵花來,回想昨日午時的那一幕幕竟像做夢似的,整個身體現在會想起仍是忍不住顫烈。
從昨天她回來後,一向心大的章子權查覺她有心事,可是她不願意說,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繼續埋頭看書,懇求下一次考試名次能稍微好上一丟丟。
“林言!”耳邊突然又傳來章子權的聲音,林朝歌有些煩悶的丟下實在看不進去的書,昨天那一刻,那人是想殺了她的,掐著脖子的緊窒溫度此刻依舊殘留。
“有事?”林朝歌平靜地問到,握著手的手骨節分明,在陽光折射下透著些許失真透明感。
“書院要舉行祭祀典禮了。”章子權瞬間又被轉移注意力興奮道,這件事他也是從其餘人嘴裡聽來得,本應是在十二月底辦的,不知為何今年提前了這麼早。
林朝歌沒聽過什麼祭祀典禮自然不知道,章子權懂她的意思便開口解釋道:“是為了慶祝書院開辦四十年舉行的典禮,每年才舉辦一次的盛典,屆時會來不少人。”
林朝歌聞言恍然大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表露出其他情緒,這令章子權表示很氣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