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俞非晚又說:“這些天,府裡有事,老太太忙,府裡也看的出的亂。渾水最好摸魚,誰知道這時候什麼人正在暗處等著算計我的,沒準就盯上翡翠了。所以你們也關注著翡翠點,偏讓她出事,當然我也不想出事。”
侍女們都點點頭,俞非晚就說:“鴛鴦你去看看翡翠,什麼事教著她點看著她點,現在去吧。畫眉給我找藤條去。”
畫眉和鴛鴦都領命去了,俞非晚在枕上休息片刻,然後睜眼對香雲說:“剛才我和李婆婆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香雲點頭:“聽見了。只怕真的有人陷害二老爺呢。雖然二老爺本人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這次只怕真是給人算計了。”
俞非晚撫摸了一下額頭:“是啊,我也這麼想。我怎麼想策劃這件事的人,不是針對前二太太和張家,而是針對的二老爺。而且這個人對二老爺很瞭解,一切都在算計中,張家太太得了訊息,自然要找上前二太太的,雖然俞府認為張家少爺高攀了二姑娘,但是如果明媒正娶的話,可以說高攀的,可是私奔,還講究什麼門第高低啊,倒是門第越高,越不太可能承認這樣的親事,聘者為妻奔是妾麼,哪家受的了女兒這麼做?而張家少爺這麼一跑,要是做生意還好,要是走仕途,只怕是沒希望了,不知道張家如何打算的,反正,在我看來張家少爺和俞心雨一起私奔,對張家少爺沒什麼好處,所以張家太太自然不可能喜歡這件事,但是張家少爺和俞心雨已經離開了,那她只能找前二太太出氣了。這樣會加重前二太太的病情,只怕這位張太太不敢動手,或者別的什麼,讓這人認為前二太太不會死在這個時候。”
香雲抿了一下鬢角:“如果前二太太死在這個時候,那陰謀人的損失只是不能陷害二老爺了,別的並沒有啊,他為什麼不敢做?他真的需要擔心的不說二太太提前死了,而是二太太在二老爺來了之後,不死吧。二太太沒事,就沒法陷害二老爺。”
這也有道理,不過想著某個人在不知道地方,冷酷的算計這別人的生命的消逝能用來陷害另外的人,俞非晚就感覺背後都冷嗖嗖的。
不過俞非晚又想了想:“我感覺這個人很瞭解二老爺,以二老爺的性子,只怕這次前二太太逃過了。回頭再怎麼一挑撥,二老爺還得衝到張家去折騰前二太太,那麼前二太太的命也是遲早的事,不過早晚而已,還是能陷害了二老爺。”
香雲想想到真事這樣,相傳當年二老爺還是個才子,可是怎麼就能上這種套?香雲也揉了一下太陽穴:“姑娘說的固然是,二老爺的性子確實容易被挑撥了。但是有句話說,夜長夢多,如果中間二老爺醒悟過來不去了呢?如果有人阻止了二老爺呢?那麼他的計劃不久不能執行了。”
俞非晚的頭更疼了:“誰能阻止二老爺的?我看二老爺要是別的事倒是可能醒悟過來,可是對前二太太,打罵習慣了,就積習難改了,還不是一挑撥就過去打罵了,那些姨娘們對這種挑撥,不是個個輕車熟路了。”
香雲就說:“是啊,姨娘們既然能對挑撥輕車熟路,應該也能阻止的了二老爺啊。二老爺那些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燈,哪個冷靜下來想想,也能感覺不對啊。當然得二老爺告訴她們全部的情況下,只怕都能感覺到不對勁了,還不勸勸二老爺啊。比如二老爺現在最寵的那個淮上程家送的通房,只怕就能勸住二老爺的。”
俞非晚撇嘴:“能勸住,和肯勸住是兩碼事。那些姨娘雖然說靠著二老爺,可是最要緊的還是二老爺的寵愛吧,如果觸怒了二老爺,失寵之後,就算二老爺活的再好,和她們也沒關係了,所以不如就由著二老爺的性子來,隨便他怎麼做,只要自己不失寵就行。那些姨娘就算覺得不對勁,也不會真的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這種陷害啊,所以自然不會非要勸著二老爺了。”
香雲聽了,不由嘆口氣,還真是這麼回事。
俞非晚抿了下嘴唇:“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這些姨娘們的想法,二老爺的姨娘又不像其他房裡,只要沒犯大錯的,只要做了姨娘,不管生育不生育,總是一輩子就是姨娘了。就算失了寵,不過沒人理,最差不過日子清苦些,一直混到老,府裡也不是不給養老的,所以自然一心考慮丈夫的得失,縱使不像正室這麼重視,能勸一句還是會勸一句,丈夫好,她們也不會差到十分去的。可是二老爺房裡,二老爺好,和姨娘們好不好真不一定,這麼多年二老爺好好的,可是身邊換了多少姨娘了,就連時秋雁的生母不是一樣下場。那些姨娘那個不是精的,看了前人的下場,哪個不寒了心,還不是各自打算自己的,除非老太太或者大老爺知道了,還是阻止的,可是二老爺會讓老太太和大老爺知道麼?”
香雲只能再嘆一口氣,做人做到二老爺這個級別,也真的沒法用常理說了,她不糾結這個了,倒是尋思:“其實要說找出誰挑撥的二老爺也不難,問問二老爺是誰告訴他,關於張家少爺和大姑娘的事,不就能知道誰是爪牙,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主謀了。”
俞非晚還沒說話,就聽門口說:“說的好!就是要找出誰挑撥了二老爺,怎麼就做出這等糊塗事。”
俞非晚一抬頭,居然是俞老太太大駕光臨,還沒驚動俞非晚,正常情況不是在院子門口的時候,看門婆子就開始喊“老太太來了!”
然後在院子裡的小丫鬟,再到門口的丫鬟,一層層的傳遞“老太太來了!”
怎麼俞老太太居然無聲無息的來了。
俞非晚一時都反應不上來,還是香雲行了禮:“見過老太太。我們姑娘現在真的起不來床,一坐起來都頭暈目眩的,實在不能起來給老太太請安了。還請老太太您見諒。”
俞老太太隨便點了下頭,或者沒有,只是俞非晚病暈了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