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太太身邊的正是剛才走掉的那婆子,她趕緊對老太太說:“二姑娘好像想到什麼對二老爺有利的,老太太您親自問問二姑娘吧。”
這就解釋了老太太為什麼屈尊降貴的來俞非晚院子裡,甚至房間裡,還這麼無聲無息的。讓俞非晚差點以為俞府要抄家了,所以改了規矩呢。
原來人家誤信了身邊婆子的理解,認為俞非晚靈機一動,想出來對俞府,對二老爺脫罪的什麼操作方法,所以才放下身段。
不過如果俞老太太知道俞非晚只是想通了俞二老爺被陷害問題,只怕絕對沒這個反映。
俞非晚見“山”親自來見自己,自然不能放過,就說:“香雲你去門口守著。”
這麼一說,不用老太太發話,老太太跟前的人都跟著香雲出去了。
俞非晚努力支起身體:“祖母您自己坐吧,孫女這身子真是爭氣。”
老太太這時候倒是真的不挑剔了,她在俞非晚床頭的繡墩上坐下——就是之前香雲坐的位置。
老太太看著俞非晚說:“你想到了什麼?”
俞非晚思量了一下措辭,務必引起老太太興趣,才能引起老太太的重視,然後才說:“孫女想著二老爺必然是被人陷害的,要不然二老爺怎麼會去張家找張氏呢。我聽說是有人告訴二老爺,俞心雨是和張家少爺一起走的,所以二老爺一時激憤,就找到張家去了。這裡就是問題了,誰告訴的二老爺俞心雨是和張家少爺一起走的,據說俞心雨沒有留下什麼書信,就連張家少爺的留書也沒寫和俞心雨走的。也許只是巧合呢,張家少爺想要去經商,而俞心雨正好出走,兩人沒有聯絡,自然也不知道會正好趕在一起了,這種巧合也不是沒有的。為什麼就說俞心雨是個張家少爺一起走的了?誰說的?證據何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為什麼要這麼說?”
老太太聽了點頭,好吧她最喜歡聽的就是時俞心雨自己離家出走,最後已經自盡,而不是和什麼人私奔去了。俞老太太的特點,對自己愛聽的話接受能力很強。
俞非晚繼續說:“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二老爺就算信了俞心雨是和張家少爺一起走的,那麼也應該找張家老爺和太太,怎麼就找到前二太太張氏了?這種事,不是都應該懷疑是男人拐走了小姐麼,找前二太太張氏有什麼用?就算是二老爺認為是張氏知道這件事,甚至縱容了俞心雨和張家少爺的關係,也應該先找張家老爺,之後再找張氏啊。
怎麼沒聽說張家其他人有事,怎麼就偏是病著的張氏被二老爺毒打致死了。這不是很奇怪,不合常理麼?”
俞老太太點點頭:“繼續。”
俞非晚揉了一下太陽穴:“除非有人和二老爺說了什麼,二老爺才會做出這等不和常理的事的,比如說大姑娘的事是張氏策劃的什麼的,甚至可以說張家也不知情——所以告訴張太太咱們家俞心雨和張家少爺私奔了,這樣張家太太就氣不過就找了張氏的麻煩,這樣一鬧,二老爺也就相信了張家不知情,此事就是張氏一人策劃的,所以放過了張家其他人,直奔張氏,並且……”
俞非晚苦笑:“剛才我正和香雲猜測為什麼這幕後之人要先告訴張家太太說咱們家俞心雨和張家少爺私奔了,然後才把二老爺誑去。之前我們還以為是怕張氏不死,所以要張家太太先行虐待之後,保證二老爺去了之後,張氏必死呢,只是這麼做也很冒險。
如今想來,人家是為了讓二老爺不去找張家夫妻的麻煩,直奔張氏,然後……這的計劃真是算無遺策啊。“
俞老太太聽了臉色鐵青,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說的很是。你能想到可能是誰做的麼?”
俞非晚躺在枕上搖頭:“我又不是二老爺身邊都是什麼情況,怎麼可能知道,不過老太太您可以找一下誰和二老爺說的大姑娘的事,如果可能也打聽一下誰和張家太太說的張家少爺和大姑娘的事,起碼執行的爪牙知道是誰了,幕後的人還找不到麼?”
俞老太太臉色更青了:“你說晚了。我又何嘗想不到盤問誰攛掇的二老爺,只是那人在二老爺出事之後,就死了。死人的嘴最嚴了。”
俞非晚一邊心裡抱怨:你們什麼都防著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很多訊息都是外人告訴我的,我要不自己派人四處打聽現在還一點資訊沒有呢,拿什麼做推理?
俞非晚也知道其實也是她故意不想思考二老爺的事的,所以才沒打聽情況,也沒深刻考慮這些矛盾。
因為她真反感二老爺,也有些惋惜張氏,畢竟是一條生命啊,雖然據說有意圖謀殺自己未遂,而謀殺車伕性命的嫌疑,但是倒是隻是嫌疑,誰也沒證據,疑罪從無麼。
直到聽了外頭的推測,她才派人打聽了情況,細細一想漏洞百出啊。雖然二老爺是人渣,但是陷害他殺人的人才是主謀,所以俞非晚認為自己應該找出真相,不說為了公平正義這樣的大口號,只是為了亡者,甚至為了自己,也應該找出真兇。
俞非晚在枕上休息一下,才說:“孫女膽子小,聽說這樣的事都嚇壞了,哪裡敢打聽情況啊,所以也不知道這些,當然也想不了這麼多。還是肖姑娘來探望孫女說起,還有秦姑娘她們都在信裡說起,孫女才知道一些情況的,這不找人問了問,就怎麼想怎麼不對。
還是外頭那些大人們見多識廣,說的對,咱們家二老爺是吃人算計了。或者人家也是知道了情況,推測出來的。”
俞老太太臉色緩和一下:“是啊。人家這等事都是見多了,自然說的真準。”
心裡想的是二丫頭真的是個精明的,是我小看了,以後有事,可是要和二丫頭說說的,比原來她娘還厲害的。
這以後去了沈家,自然能攏的住沈家,只是不知道肯不肯幫扶孃家,或者應該現在拉攏她,以後才好說話。
不過先得過來眼前這個關卡,要不揹著殺人重犯侄女的名,人家沈家是不要的,白瞎了這麼好的姑娘。
早知道給了靖安侯金家,那是早定下的親事,這樣也不用拘泥她大姐姐還沒訂婚出嫁,先把二丫頭嫁到金家,也省了這時候,提心吊膽沈家的親事了。說起來要是大姑娘早嫁了得力的人家,什麼京兆府怎麼敢把老二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