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荒唐!!”
歐女士還沒有將那疊資料遞給崔校長,在蕭靈堪堪走出這座監獄之後,就立刻大發雷霆了。
“她到底以為她是誰?她不過是個小孩子,我們所有人都在讓著她,由著她而已,結果她不知所謂,不曉得天高地厚,要將這整個天下都翻過來了麼?”
歐女士說的動氣,崔乃文坐在椅子上頭摸著肚子,神色焦急的想要勸慰一番:“蕭靈心中有一個宏大的夢,這個夢需要很多很多塊碎片拼接而成,父親就是其中一塊重要的碎片。你好好看看那份檔案,也並不全是那麼妄語的,其中條條款款所陳述的,不都是當初我們‘破曉黎明’時期,所提出的那些制度中的缺憾麼?”
這樣挖苦刻薄的語氣足足展現了她對於蕭靈這樣簡單粗暴行徑的恨意。崔乃文乾巴巴的看著她,只覺得歐女士這一次的表現也太過反常了。曾經,她是她們最堅實的後盾,也是蕭靈願意拼命去救助的人。
怎麼就這樣劍拔弩張了?
歐女士篤定崔校長肯定不會答應這事兒,反倒把自己氣得暈頭腦脹的,坐在崔乃文旁邊鼓鼓囊囊的生氣。不消一會兒,崔校長的聲音便傳出來。
“你去答覆蕭靈,我願意做。”
歐女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身來盯著那扇獄門,好像能夠將它看穿一般:“你瘋了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崔校長似乎在獄中站起了身子,“可是你知道,我在這扇門之內,已經多少時候了麼?”
歐女士震驚:“那你就可以改變你的意志?去反抗這個國家?反抗你曾經為之奮鬥一生的人?”
“歐洋,你不覺得你很矛盾麼?你一方面認為這個國家的制度,漏洞百出?另一方面,你又堅守著這些腐朽糟糠,甚至還願意為之而奮鬥?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兩面三刀,是最不被人信任的。”崔校長一番話,將歐女士對他,對這個國家的忠貞都擊穿了,她吶吶自語,明確自己不是這樣一個人。
“我,我只是希望,這個國家可以更好一些。”
“改變,未必就不是為了這個國家更好,”崔校長若有所思的說,“畢竟,時勢造英雄。一成不變的話,我恐怕就無法從這裡脫身了。得,感情蕭靈打的是這個算盤。
幾個月之前,蕭靈還口口聲聲的說,請這位英明神武的男人來做自己的助理,好能夠料理武裝部隊和基因理療醫院兩方面的事務,現在看來,或許更可能的是看上了這個男人,以及這個男人的孩子。
在大多董事成員看來,蕭靈或許是因為接連失去了肖子雅和孩子,受到了過多的創傷,因而尋求一份感情的慰藉。只有歐女士和凌上將太清楚,蕭靈從來都不是退而求其次的人,她所做的一切,只能是偷天換日。
一位與肖家交好的老朽如遭霹靂,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蕭靈罵道:“肖家那可是百年的基業啊,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要讓這份基業斷送在一個不明不白的外人手裡!!”
蕭靈正襟危坐,神色清明的看著對方,字字鏗鏘:“本來肖子雅是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的,如果不是黃貫中貿貿然的出兵偷襲,我也不會失去那個孩子。”
老朽被這樣的說辭給噎住了,又斷斷續續的說:“你,你這是壞了肖家的家風!!!”
蕭靈冷哼一聲:“連肖家的老人們都同意讓破曉入了肖家的家譜,怎麼你們還反倒站出來,說我壞了肖家的規矩了?難道,你們比肖家家裡本族的人,還更要懂規矩了?”
凌上將倒是有些頗驚訝的,看向蕭靈,做開口狀,那發言的老朽立刻覺得又人為自己撐腰,便挺直了腰板兒。
卻沒想到,凌上將問出口的話便成了:“那個孩子,已經取好名字了?”
那老者氣得幾乎要昏倒過去,只能在旁人的攙扶之下,堪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