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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深情 十五、黃絹幼婦

謝道見陳操之定定地望著她不說話,幽黑深沉的眸子有著濃郁的惆悵之意,謝道不敷粉反而更光潔白皙的臉頰慢慢現出暈紅,謝道才高傲世,辯難、圍棋、音樂、書畫,很少有哪個世家子弟在其中一項上能與她匹敵的,所以只有男子在她面前臉紅,而她從沒有為哪個男子羞紅過臉,一霎時,心底久埋的柔情和臉上地紅暈一起浮現出來——

“子重——子重——”謝道含羞低喚。

陳操之移開目光,一揖到地,說道:“方才在別墅,本想讓人請出英臺兄,當面向英臺兄道謝,卻又怕冒昧,只好怏怏而返。”

謝道知道陳操之要謝她什麼,斂去羞容,說道:“英臺在陳家塢,深感陳伯母的慈愛,前日接子重回書,得知陳伯母身體欠安,英臺亦是掛念,正好支度大師來東山,度公精於岐黃之道,我便懇請度公、讓英亭相陪前往錢唐為陳伯母診治——沗為知己,這豈不是應該做的,謝我何為!”

陳操之道:“那我無話可說了。”

陳操之的確是無話可說,謝道之情誼讓他心裡沉甸甸的。

謝道微微一笑,說道:“那就陪我到亭上小坐,趕路也不急在這一時。”說罷,拾級登上曹娥亭。

陳操之也隨後來到亭上,謝道安慰道:“子重不須憂慮,度公醫術高,不在稚川先生之下,陳伯母得度公診治,定能藥到病除。”

陳操之是覺得寬心了許多,微笑道:“我別無話說,又想著謝謝英臺兄了,見到英臺兄,總想到一個‘謝’字。”

謝道玉頰緋紅,不看陳操之,望著>溪對岸,說道:“總會被你猜到地,倒不是故意要瞞你,只是在你面前一直叫祝英臺叫慣了。”

陳操之道:“那我還是稱呼你為英臺兄。”

謝道道:“如此甚好。”一僂憂思掠過心頭,不去想這事,指著對岸道:“子重,那邊有個曹娥祠,祠中有淳所書曹娥碑,乃漢隸精品,相傳蔡中郎曾來訪此碑,來到曹娥祠時已是暮色沉沉,乃手捫碑文而讀,書‘黃絹幼婦,外孫齏臼’四字於碑陰,子重可知這八字何意?”

陳操之笑道:“英臺兄欺我讀書少嗎,這絕妙好辭之典都不知道了!”

謝道莞爾一笑:“豈敢,子重讀的書我很多都未曾讀過,奇思妙想聞所未聞。”又道:“去年王右軍曾來東山,也書寫了曹娥碑,由縣名匠吳茂先刻,這塊碑記子重一定未曾見過。”

陳操之道:“可惜今日無暇前去觀摩,只有日後再來了。”

謝道應聲道:“待陳伯母身體康健後,你來,我陪你過>溪去看,親手製兩冊拓本。”

陳操之微感詫異,心道:“你不嫁到建康烏衣巷王家去嗎,還能陪我去拓碑貼?”應道:“那好,若家慈身體轉好,我八、九月間與徐邈同來。”

謝道回頭看了一眼陳操之的牛車,說道:“琅琊王氏兄弟也到過陳家塢聽你吹豎笛嗎?”

陳操之道:“如你所知,敷衍了一曲。”

謝道一笑,眸子斜睞,說道:“子重,你很會記仇啊,我上次說你吹笛送客近乎敷衍,你就記恨上了!”

陳操之笑道:“豈敢。”又道:“原來那天牛車裡坐著地是王氏兄弟啊,聽我曲子時並未下車,這二人我在杜子恭的天師道場見過一面,王逸少之子,果然俊逸不凡。”

謝道道:“王凝之草、隸俱佳,但為人迂腐;王徽之才華更勝其兄,只是我看不得他地放蕩輕狂,若依我品評,王氏兄弟俱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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