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賴,他們本質上是一般的人。
端起羽觴,最後一飲而盡。
“你剛剛在想甚麼?”
喬思婉淡淡一笑,還是低落垂下頭去,遲疑了稍許:“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
喬思婉把玩著手中的羽觴,卻沒有喝下去,似乎厭倦一般地將它丟在了邊,微笑展開,恍如桃李:“殿下是想要灌醉我?”
江衍竟似愣住,驀的身子前傾,他倒入她的懷中,喬思婉無法承擔他的體重,一個蹣跚兩人便滾在了床上。
他倉促的呼吸簌簌地挑逗在她的頸畔,有點癢,像是甚麼在挑逗著她的心跳。她的身子被牢牢地抱著,江衍的手越來越有力,喬思婉逐漸感應了呼吸因難,她用手撐開,同時側頭,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叫了一聲頭痛,便滾到了邊。
喬思婉微微一笑,關切地道:“殿下,怎麼了?”
“不曉得,只是頭疼。”江衍皺著眉,閉上了眼睛,喬思婉笑了笑,道:“也梨花釀太冰冷的原因,臨時不適應,過會兒便好了。”
江衍只是來捉她的手,喬思婉卻慰籍地拍了拍他的手,站起離開。
江衍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他卻牽強睜開眼睛,探求喬思婉的身影,卻沒有,他臨時之間無限惱怒,莫非她趁著他不舒適的時候走了?剛要掙扎著撐站起休,卻被一雙柔荑扶了起來,隨後江衍聞到了喬思婉身上那陣沁民氣脾的蓮香味,他一愣,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清麗的面目,她伸手端了茶杯來喂他,他卻啪地一下推了茶杯,將她猛地拉入懷中。女人行動發軟地攤倒在江衍懷中,揪著他的衣襟,似乎有些微的倉促,大口大口喘息。
這一次,女人沒有再諱言回絕。江衍積貯了好久的熱情和期待爆發了,有少年人一般的迫切和感動。而她只是徐徐地承/受,承擔他浪潮一般的愛/撫。
房子裡紅羅斗帳、綃金卷羽,華貴美麗,濯然生輝。琉璃燈盞點的久了,那極冷的銅器上積滿了珊瑚垂累的燭淚,紅得觸目。不知甚麼時候裡頭下起了雨,窗外一絲風聲也無,宇宙的緘默間,唯聽見有雨落時漱漱滴落的聲音,輕而生脆。
房子裡暖得有些生汗。女人悄然躺在寬敞的床上,江衍睡得沉,雙手牢牢樓住她的肩,不能轉動。他手臂的肌/肉和她胸/前裸/露的肌膚因著未乾的汗水粘而熱地貼在一起。
便在這時候,女人聽到了裡頭的一聲輕微的訊息,她立馬掙開尚在入睡的江衍,爬起來,顧不得身上惟有一件肚/兜,便走出了簾帳,光腳跪了下去。
裡頭的女人便是喬思婉,她笑了笑,輕聲道:“下去吧。”
女人的頭輕輕低落,恭敬地撿起地上掉落的衣裳,退了下去。
喬思婉在桌邊慢慢地坐下,茶几上的蓮花琉璃重瓣十色,燈光層層染染,而她便這麼坐著,蓮花燈內的紅燭險些燃了大半,裡頭的紅玉進入換,卻被她攔住,紅蠟如血,滴滴答答順著四雕流滴下來。
半明半晦的光下,喬思婉的眼卻是凍結著一焚燒焰,徐緩焚燒,卻始終不會熄滅。
江衍醒來的時候,喬思婉已經衣飾整潔的坐在窗邊,只是發並未束著,黑色的長髮流瀉下來,她卻渾不在意,不知在向外遠眺甚麼。江衍心中漫過一陣說不清的溫流,站起披起了外袍。
“在想甚麼?“他的聲音,險些是空前絕後的溫柔。
喬思婉回過身子,因為簾子已經拉開了,裡頭不知甚麼時候,掩藏太陽的烏雲已經散去。在陽光的照耀下,喬思婉兩頰微紅,似一朵焚燒著的木棉花,“殿下,我該走了。”
江衍上前兩步,急道:“時間還早,我待會兒自然會派人送你回來!”
喬思婉神采平淡,唇邊泛起一渦笑,“沒有了……我已經答應了您的請求。”她咬一咬唇,“便不該再留下去!”
江衍心中大震,不自發便去扶她的肩膀。
喬思婉微微一笑,推開他的手,霍地一站起,青絲如雲流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