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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驚變

趙雍看過請帖,對他道:“爹,這昭國東宮給咱們設的,怕是鴻門宴吧。”

趙達沉吟片刻,卻失笑道:“他這是算準了,便是鴻門宴,咱們也只能歡歡喜喜地去吃席啊。”

趙雍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趙達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這位昭國東宮,不簡單呢。”

於是到了宴席那日,他父子二人,真的輕車簡從,跑到昭國的軍營赴宴去了。

彼時蕭琮早已穿著繁複的禮服,面帶微笑,在軍營外迎候,趙達一見,便躬身拱手道:“殿下如此多禮,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蕭琮一笑,朗聲道:“迎候我大昭未來的大司馬,理當如此。”

那趙達聽了,面色變了幾變,終於還是強自鎮定地道:“殿下說笑了。”

蕭琮聽了,不置可否,只抬手作了個請的手勢,便先一步領著他們進了營帳。

眾人喝了一巡酒,趙雍見父親和蕭琮只是頻頻對飲,也不言語,便有些坐不住了,舉杯對蕭琮道:“殿下今日召外臣到底是何事?”

趙達一聽便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暗道自己這個兒子,平時看著倒挺好,可跟這位昭國東宮比起來,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蕭琮微微一笑道:“本宮方才說了呀,今日是款待我大昭未來的大司馬。”

趙雍愣了一下,倏地站起身,將手按在佩劍上,沉下臉道:“殿下這是要陷我父子於不義嗎?”

蕭琮卻面不改色地又飲了口酒,才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道:“小趙將軍這話是怎麼說的。”

趙雍氣結道:“殿下當著這麼多人作此言語,這要傳到我朝主君耳中...”

蕭琮卻笑著打斷他道:“還需要等這話傳到他耳中?你家那位主君,多疑善變不輸後蜀哀帝,二位將軍今日既來了,還怕他不起疑嗎?”

趙雍聽了,先是一愣,繼而撫掌嘆道:“唉,父親,我就說今日不該來。”

趙達卻自嘲一笑:“只怕我們自接了殿下的請帖起,那位就已經生疑了吧。或者說,殿下耐著性子跟我們周旋了這麼久,其實就是為了這一天。”

蕭琮並不回答,只是對著他舉了一下杯,將酒飲盡。

趙達卻放下杯子,淡淡道:“只是殿下忘了,不忠之臣,向來沒有什麼好結果,但外臣卻不敢忘。所以您這一番心思,怕是白費了。”

蕭琮挑了挑眉,也放下杯子道:“官至大司馬的結果,還不夠好嗎?”

趙達哂笑一聲道:“那不過是殿下一句空話罷了。”

蕭琮勾唇一笑:“空話?將軍可知,君無戲言。”

趙達繼續哂道:“殿下算是哪門子君?”

蕭琮略略抬起一點下巴,“儲君也是君,本宮既敢許你,就一定應諾。”看著倒真有些君臨天下的氣勢。

趙達聽了,沉吟不語,蕭琮便又自斟了一杯酒,用袖子掩住喝了一口,緩緩道:“趙將軍,鄂力亞身死後,不管是按資排輩,還是論功行賞,貴國這兵馬大元帥的位置,都應該是您的吧,可結果呢,你家主君寧可把兵權交給個毛頭小子,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是漢臣,他從骨子裡就不信任你。”他說著,又嘆了一口氣,沉聲道:“趙將軍啊,你是在等你家那位給你下十二道金牌的催命符,等著風波亭中身首異處,最後妻離子散抄家滅族,還是等著我大昭舉全國之兵討伐偽朝時,落得跟後蜀沈氏一門同樣的下場?”

趙達父子聽了,登時覺得醍醐灌頂,驚出一身冷汗。

蕭琮度其神色,便知大事已成,因而又恢復了微笑,緩和了語氣:“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先前是兩位將軍明珠暗投,如今看來,正是二位棄暗投明的大好機會,二位若想明白了,本宮今日就可與你們,歃血為盟。”

他說著,抽出袖中的匕首,在掌心輕輕一劃,血水便緩緩流出,趙氏父子見了,便也都將手掌劃破,與他擊掌為誓。

回營的路上,趙雍對父親道:“爹,這昭國東宮,還真的厲害,耍這些陰謀詭計跟玩兒似的。”

“陰謀詭計?”趙達笑道,“人家耍什麼陰謀詭計了?人家光用陽謀就贏得妥妥的了。”

有了趙氏父子的臨陣倒戈,昭國軍隊便長驅直入,不到半年,便將偽朝餘孽驅逐到了北境,一年之後,大昭皇帝便順利遷都,定鼎中原,自此天下一統,萬眾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