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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十九章 榮陽城迷案

“大毛!”一聲婉轉的呼喚,雲歌瑤興沖沖地跑入院裡,招手讓大毛過來,大毛頓時變了一副嘴臉,撲在雲歌瑤腿前搖頭擺尾、上躥下跳,引得雷舜雲一連撇嘴,哼道:“小色狗!”

“喂,大毛明明是天吼靈獸!”雲歌瑤替大毛鳴不平,肉乎乎的小手輕拍著大毛的腦袋。

見這兩人剛湊一起又鬥嘴,雷厲鈞臉色陰沉,厲聲打斷:“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即刻御劍出發,穿越固族沙漠,進入祁遙山脈腹地,以防誤入歧途,這兩隻靈獸能在獸宗探路,雷舜雲、安澤奇,你倆辛苦點,要護著它們!”

兩個少年相繼點頭,彷彿對即將面臨的危險已有預感,神色都變得凝重,就在這昏冥的晨曦中,一聲刺耳的厲嘯劃破青霄,一對毛森森的利掌壓得眾人眼前一黑,轉睫逼近眼前!

那龐然大物山塌般的黑影,扇動著巨翼撲向雲歌瑤,雲歌瑤立時呆在原地,雙眸緊閉,蒼白的雙唇不由自主地顫動,雷舜雲和安澤奇正要衝過去,那龐然大物已落定不動了。

東天既白,投下幾縷明晰的晨輝,照耀著這隻令幾個少年目瞪口呆的靈獸——

它那幾乎與屋簷齊平的脊背,倨傲雄渾酷似猛獅,兩胛堆滿鼓鼓脹脹的腱子肉,皮表卻覆蓋著一層雪雁般的長羽。

光那粗圓的腹部,就有五六人合抱大小,從胯下伸出鵜鶘一樣的長腿,四隻腳掌尤為寬厚。

往上一望,令人啞然失笑,這靈獸長了一隻山羊腦袋,一雙碧綠瞳仁機敏而溫和,腮上垂著幾撇羊鬍子般的白鬚。

令人驚疑的是,這隻羊首獅身的靈獸背上,兩邊各伸出一條頎長的白翅,翅膀垂滿潔白密羽,如兩條厚絨絨的白毯。

“嚇到你們了吧!它太久沒出來,一時有些撒野!”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礙於靈獸身形巨碩,只是“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雷舜雲認出這個聲音,是舜府裡一個叫千莫飛的年輕門客,久而久之,就成了雷厲鈞的半個徒弟。

果然,是千莫飛繞出,深棕的膚色,顴骨凸起,顯得兩條長眼略微上吊,看樣子比雷舜雲大了七八歲,著一身寬鬆的黑褲褂,袖口褲腳都緊扎著口,顯得清爽幹練。

安澤奇笑道:“雷伯父整天說飛宇山莊如何如何藏珍納寶,他才深藏不露啊,竟捉到了白澤靈獸。”

“哈哈哈!”雷厲鈞闊步而來,大笑了幾聲,讚許道:“雷舜雲吶,你多向安澤奇學學!安侄兒好眼力,這隻白澤從沒有成年,就隨我四處征戰。前幾年懸川還算安穩,所以沒再把它放出來,一直圈在後院供養。麒麟在前,實在沒什麼好吹噓的!”

安澤奇搖頭道:“雷伯伯哪裡的話,古卷《千鬼拾遺》有云:白澤乃逢凶化吉之獸,應運而生,奉書而至,化至兇為大吉,與麟、鳳、龜同為四瑞,並不低於麒麟!”

雷厲鈞見安澤奇說得頭頭是道,更替雷舜雲慚愧,朗聲道:“這一點,安侄兒跟連決倒有點相似,都喜歡研究些奇志異卷。”

一提到連決,幾人頓感幾分落寞,安澤奇眨眨眼道:“從懸川到烈妖族盤踞祁遙山脈,一路貫穿大陸東西,說不定能探到連決的訊息!”

雷舜雲和雲歌瑤一聽,精神大為振奮,雲歌瑤眼巴巴地央求道:“雷伯伯,我們快出發吧?”

千莫飛也問道:“雷都統,用不用多召幾個人手?”

雷厲鈞擺擺手,“不了,人多目標太大,加上三隻靈獸已經夠多了。”

雷厲鈞扭頭叮囑幾個少年道:“白澤可御空載人,大家跳上來,一定要眼觀六路!”

幾人盤腿坐在白澤背上,竟綽綽有餘,白澤肋下颳起旋風,眨眼間已朝碧霄扶搖直上。一路自西向東狂飛不怠,從長空下眺,一處地界被燒得漆黑,如一塊黑斑嵌在無垠雪原,十分扎眼。

雷舜雲指著下方驚聲道:“爹,那是什麼地方?”

雷厲鈞往下看了一眼,慍怒道:“近日來懸川四城受災,這就是其中之一榮陽城!一夜之間,城池異火洶湧,平民死傷過萬,至今還查不出何人所為!”

雷舜雲瞭望著焦黑一片的榮陽城,眸色略顯灰濛,痛心道:“爹,咱們下去看看吧!”

雷厲鈞引劍帶路,無暇多顧,隨口說道:“不啦,一來一停,得耽誤不少行程。榮陽城的災情,已經有韓之凌將軍著手追查了,我們不必再管!”

“雷伯伯,榮陽城遭難,我們都於心不忍,好不容易出來了一次,去看看也好!”安澤奇幫襯著雷舜雲說道。

“是啊!雷伯伯。”雲歌瑤撥開臉龐縈繞的雲氣,氣喘吁吁道。

牽扯到前路遙遠多舛,雷厲鈞仍舉棋不定,千莫飛也說道:“雷都統,難得他們有這份義氣,帶他們幫幫受災的百姓,不正合你的初衷嗎?”

雷厲鈞長舒了口氣,足底修羅刀收勢急轉,直衝向下道:“去榮陽城看看!”

白澤靈獸若垂天之雲,攜著幾個少年飄搖而下,雲歌瑤和雷舜雲一樣,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眼見榮陽城的全貌漸漸放大,兩個人激動地直搓手。

幾人跳下地面,正對著榮陽城昔日輝煌的大城樓,粉琢玉砌的城牆已崩頹地不成樣子,被大火焚蝕得斑駁發烏,只露出一小半仍爍著耀耀白華。

城內堆積的灰黑煙土,從城樓的券門、箭口無孔不入地吹來,綿密的黑燼堆了厚厚一尺,一踏上去,就呈出一個完整的腳印。

雷舜雲踢開一層煙燼,底下仍是光潔的冰面,雲歌瑤見狀疑道:“怎麼不清掃乾淨?那樣不就恢復從前白白的樣子了?”。

雷舜雲對準雲歌瑤的腦門彈指一崩,嘲道:“就說你笨!現在還沒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你還要清掃乾淨痕跡,那些作惡的人真得感謝你呢!”

就在這時,重簷疊門的城樓頂,露出幾人模糊的人影,氣拔山河的吼聲當頭而下,“下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