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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小鎮的月光

思妍這一生,只和兩個人接過吻,那就是關仲和安邦。可和他們吻在一起的時候,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和關仲接吻的時候,總是在那美妙的感覺中,忘記了自己。

因為,思妍在那一刻,不需要想起自己。她明白,那就是一個吻,沒有任何含義的吻,也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吻。那吻,就是一種情愫,就是一種激動,就是一種特定情形下的情不得以。

這就像一個飢渴的人,想喝一口水。無論那水是熱的冷的,甜的苦的,只要它是水,只要它能滿足,那一刻自己的飢渴,滿足自己的願望。

可和安邦接吻的時候,就有很大的不同。那一刻,思妍很清醒,甚至,在努力的感覺他吻的技巧,吻的味道,以及吻的渴望。思妍十分的被動,也十分的配合。

當安邦停止和思妍接吻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剛剛發生了什麼?其實,在這個過程中,思妍很想表現的溫柔一點。可思妍不知道,自己已經很溫柔,溫柔的讓安邦覺得她就像一汪水。

其實,他們兩個人接吻的時候,都不夠投入。安邦一邊吻著,一邊想:這個女人,從今以後,就是自己的另一半了,她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哪?

思妍也在想:自己馬上就要和這個還有一點陌生的男人生活一輩子了,自己準備好了嗎?可思妍知道,無論準備的怎樣,這都將是一個現實。

當關仲和思妍兩個人,在這初秋的傍晚。一個狹小的宿舍裡,忘了自己,忘了世界,又忘了時間的時候。那個吻,吻的非常的悠長。好像有了這一個吻,就能說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這一個吻,就能解釋清究竟什麼是緣。

關仲緊緊的吻住思妍那柔軟的唇,體會著那柔軟中的溫情。她的唇,就在關仲的一次次的深吻中,感受著他生命裡的力量,也感受那席捲而來的波浪。以及那波浪裡推送出來的,對生活的屈服,還有對命運的不甘

當關仲的舌尖,穿過思妍的雙齒,去觸碰她舌尖的時候。思妍覺得有一股巨浪,撲面而來。就在這一時刻,靈魂就被那巨浪捲了起來。思妍感到自己的靈魂,一點一點的遠去。

也許,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屬於他們的世界,就剩下這一個晚上。一個人是想讓這個吻,成為生命中的一個印跡。一個人是想讓這個吻,成為記憶中的一片金黃。

直到一陣腳步聲,從遠處一點點的靠近,才又把他們拉到了現實中來。他們不知道,那腳步是不是來他們的房間,直到那腳步聲,從他們的房間門前滑過,彼此才相視的一笑。

思妍知道,在自己的一生中,只有這一個晚上,能給關仲。所以,她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更不希望,有任何的聲音,來影響他們的情緒。

當關仲又想來抱思妍的時候,思妍卻抓住了他的手。思妍說:咱們還是到外面去走走吧!

關仲說:好。

他們走到外面的時候,天還沒有黑。但,太陽已經落山了。沒事的人們,吃完晚飯,也都相繼的走了出來。偶爾碰到一兩個熟人,他們和往常一樣,打著招呼。

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今天的晚上,和任何的一個晚上都不一樣。從明天的晚上開始,在平谷川這個小鎮上,不再有一個叫思妍的女孩。很多人,不會覺得缺少了什麼。但,關仲知道,他的心,從此,會變得無比蒼涼。

平谷川從古到今,都是一個安靜的小鎮。可平谷川的傍晚,卻並不寧靜。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一條條短街上,走來走去,不知在幹些什麼?其實,也沒有人關心別人在幹什麼?走在大街上,就是不說話,也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

在這樣的晚上,關仲和思妍想要一個自己的空間,那只有一個地方,就是江邊。大多數人都是白天去江邊,所以,晚上的江邊很少有人。

沒有人光顧的江邊,就是一個特別安靜的世界。在這裡,只能聽到江水的聲音,沒有了鎮子裡那人間煙火的味道,卻有著天地間自然的聲音。

關仲來到平谷川這麼多年,他還是聽不懂,這江水的聲音。因為,他弄不懂那水流淌的時候,發出的是一個音,還是幾個音。是高昂的吶喊,還是淺淺的低唱。

所以,關仲不知道,這一去不復返的江水,日日夜夜都在傾訴著什麼?是千古的離愁?還是默默的思念?是放排人那悠長的號子?還是捕魚者內心的遐想。

當他們兩個人,並排坐在一個大石頭上的時候。一輪皎潔的月亮,已經高高的升了起來。那晚的月亮,雖然不是很圓,但,卻是很亮。月華均勻地鋪灑在江面上,能清晰的看見那些粼粼的波光。

關仲剛坐下,就丟擲了一個思妍也說不好的問題。他說:你覺得這一走,你還能回平谷川來嗎?

思妍沉思了一下。說:怕是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關仲沒有糾結在這樣的一個問題上,其實,也就是隨口的一問。兩個人那摸不著看不見的未來,像宇宙一樣的深遠,這個問題拿出來,連個星星都算不上。

接著,關仲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他說:安邦在日本工作到期後,還能回你叔叔的研究所嗎?

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難。思妍說:安邦有這樣想法,可叔叔早就給我們設計好了。等安邦回來之後,就直接去美國。其實,先去日本,也是為了將來去美國做的一個鋪墊。

關仲說:看來,你的後半生。你叔叔都給你安排好了,你不用費心了。

思妍說:可不是咋的,現在想想,我讀了一次大學,現在唯一有用的,就剩下一門外語了。我把我所學的專業,留給了平谷川。等我離開平谷川的時候,也就是離開我的專業的時候。未來,當我想到我學的專業的時候,也就能想到平谷川。

關仲說:所以說,平谷川對於你的生命,還是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很好的詮釋了你的存在,你的價值。

思妍說:是啊!如果沒有平谷川,我都不知我大學學的是什麼了?平谷川哪!平谷川,用最簡單最樸實的色調,撰寫了我生命中的一段青春。從前,它給了我許許多多的煩惱,以後,又會給我星星點點的依戀。

關仲說:這不是很好嗎?不是說愛笑的女人總是很有福氣嗎?也許,這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歸宿了。從今以後,不知有多少女人會羨慕你哪?

思妍說:是啊!像我這樣一個不求出人頭地、不求出類拔萃、又不求功成名就的女人,這樣的歸宿,確實是最好的了。從今以後,我只要學著做一個小女人就行了。看來,大學 還是選錯了專業。

關仲說:專業,對有些人確實很重要;而對大多數人又是不那麼重要。有些人學的專業,就成了自己的職業,有些人學專業,就變成 了一個臺階。

思妍笑了笑說:這麼看來,我上的大學,就是一個臺階了?

關仲說:要說是也不是,要說不是也是。就算你不是一個大學生,當你叔叔把你介紹給安邦的時候,他會拿這個來說事嗎?

思妍點了點頭。

關仲說:對於一個博士來說,大專和大學沒有那麼大的區別。當你的學位在一個男生的眼裡不是條件的時候,你的大學就算不上臺階。可如果你的叔叔把一個高中畢業生介紹給安邦時,就算安邦不會拒絕,可你叔叔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嘴吧?從這一點意義上來說,你的大學文憑,給你的叔叔長了臉,也算是一個臺階。

思妍笑了一下說:沒想到,對於我的事,你比我想的還通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