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任雲生根本不清楚襲擊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他簡直要以為這一個或一夥人是專門來幫自己的了——從照明設施的被打壞,到與士兵們的僵持,無不給他們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正暗自慶幸時,後面的陳桐忽然站住了腳,捂住口鼻,然後悶悶地打了個噴嚏……
這聲噴嚏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清晰,頗有些“餘音繞樑”般一時不絕。任雲生立馬轉過身,想捂住他嘴巴,但打都打完了,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楞什麼?!快跑!”
話未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壓了下去。左右兩側同時亮起火光,當中夾雜著藍色的光束朝著這邊齊射而來!驚得任雲生全身的血液都變作冷汗出了似的,他忙不迭抓起手邊最近的柯夢,在牆上一蹬,便如炮彈一般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能救一個是一個,秉持著這個想法的任雲生當機立斷,也不管陳桐和趙知雅能否活得下來。疾奔兩步後,一道藍色光束朝他面門射來,他正要抬劍格擋,卻見周身緊接著展開了一層乳白色圓罩,柯夢身上的玉佩感應到危險,自動進入了護主的狀態。
光束撞在上面,隨即消弭於無形。
偷襲那人卻也機靈,見一擊不成,連忙隱去了身形。
隨著第一聲槍響伊始,軍營各處接連不斷地亮起了光芒,像黑夜中閃爍的星光,不時還有一兩聲被擊中後的慘嚎。紅光是士兵槍口綻放的火花,藍光應該就是襲擊那一方武器發出的光芒。本來雙方在混戰中逐漸拉鋸成了僵局,藉以夜色隱匿身形,誰也不敢先暴露出自己。
但陳桐的一聲噴嚏卻把他們都吸引了出來,彷彿投入水中的一顆石子,頓時打破了平靜。一輪掃射後,雙方緊接著調轉槍口,朝敵對光芒的亮起處再次開火。
陳桐嚇得臉都綠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噴嚏居然能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來。都怪空氣中的火藥味兒太重了,他這才沒忍住······哎?
自己好像······還沒死?
他隨即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完完整整得沒有一處傷口。陳桐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呢,卻聽耳邊趙知雅尖聲叫道:“快快跑啊!你看······看什麼呢!”
趙知雅手中護心鏡正發出柔和的淡金色暖光,正是這件小玩意兒勉強保住了他倆一命。
“它支撐不住多久的!快快啊!”
陳桐後知後覺地使勁點了點頭,他實在是被嚇得呆了,緩過神來後撒腿就跑。二人一前一後,跌跌撞撞地朝軍營大門跑去,期間還有人感覺可疑又打了他們兩槍,嚇得趙知雅哇哇大叫,對陳桐又是推搡又是叫喊。
另一邊任雲生衝出軍營,將柯夢隨手放下後,反身再次衝了進去。他和陳桐二人剛巧打了個照面,對方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他一手抓住一個直接給丟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後,任雲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就地一滾,匿下氣息,將身形藏在黑暗中向著一處藍光閃爍的位置悄無聲息地走去。
那藍色光束像極了陳桐提到的脈衝武器,八成這次來襲的人,就是先前襲擊他與沈秋石的那幫神秘的黑衣人。任雲生正愁沒有找到他們的線索,機會送到眼前,可不能就此白白地放過。
注射過c病毒血清後,任雲生的身體素質幾乎翻了一番,若是不看基因鎖的開啟程度,他已經是和生化二前後的鄭吒不相伯仲了。接近十倍於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彌補了他技巧平庸的劣勢,在這昏暗的戰場上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一般。
幾發佯攻式的射擊後,射手正欲轉移位置,卻不想剛走出一步,後背吃痛,接著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銳利的劍鋒抵住了他的脖子,任雲生從陰影中走出,未等說話,這名射手整個人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轉眼便沒了聲息。
死了?任雲生湊近看去,對方嘴裡往外冒著白色的泡沫,臉色僵青,一雙眼睛兀自大睜著。電影裡常見這種情況,被抓或無處可逃時,特工就會咬破藏在牙齒中的膠囊,以保證不會洩露出情報。那白色的泡沫顯然是某種致命的毒藥,就在落地的一瞬間,對方服毒自殺了。
不確定敵人是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要被抓就會立刻自殺嗎?要是這樣的話,恐怕他就很難問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了啊······任雲生很是無奈,只能先檢查起對方的身份:黑色的行頭,白色的象牙模樣的武器。
——至少可以確定,這人和當初襲擊沈秋石他們的人的確是一夥的。
為了什麼?
如果說擄走沈秋石是為了得到某些情報的話,那這次的襲擊又是為了什麼?
任雲生的目光落在了那件象牙武器上。說是象牙,其實離近來看,這更像是一個變形了的雷電標誌,呈窄窄的“z”字形。通體雪白,像是在觸控美玉一般入手清涼滑膩。他略微擺弄了幾下,沒弄明白這玩意兒的觸發機制,只好先收入了兜中。
除了這件武器,任雲生無意間還發現了一塊薄薄的片狀物,半個巴掌左右大小,像是某種動物的外皮,但摸起來卻有如金屬般的質感。他嘗試性地撕扯了一下,竟發現這薄片韌性高得離譜,假如這真的是從某種動物的身上剝下來的,那這動物的防禦力至少也得有異形的幾倍還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任雲生尋找機會再次偷襲了一名黑衣人。這次他學得聰明瞭,上來就捏住了對方的嘴巴,同時揮劍砍斷了那隻持槍的手,防止對方用其他方法自殺。饒是對方如何地拼命掙扎,卻都無濟於事。最後被任雲生一巴掌扇暈,拖到了外面去。
外面三人左等右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任雲生終於出來,都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們只想著逃命,離這兒越遠越好,哪還顧得上詢問任雲生手中的黑衣人?趁著雙方的交戰還沒結束,四人簡單商量了一下後,便向著遠處紐約城的輪廓一溜煙兒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