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僉憲,小的也就是個幫工的,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就在那夥計跟寧玦拉扯之時,最先認出寧玦的那都察院書吏卻是快步跑了回來。
“僉憲,部院出事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聞聽此言,那夥計這才鬆了口氣。
“僉憲您忙。”
寧玦徑自轉身道:“我不走,這邊事都還沒弄清楚呢。”
“不是您吩咐的嗎?錫山的海縣尊只要上劾疏,就讓卑職們報您。”
聽到“海瑞”的名字,寧玦這才回過神來。
“海縣尊上劾疏了?”
“嗯。”
“抄錄了嗎?”
“太子行轅已然將原稿送來了,就在部院。”
寧玦扭頭看了一眼臺上那唱報先生,那唱報先生也徑自將頭扭到了一旁,寧玦最終還是跟著那書吏離開了唱報館。
見寧玦離開,唱報館內登時便恢復了先前的熱絡。
直到回到都察院看到書案上那份海瑞的奏疏時,寧玦這才回過神來。
“海瑞劾的是我?!”
“這姓胡的又是哪個?張居正,還有南京六部這些堂官,就放任這姓胡的扯虎皮做大旗?”
那書吏卻是用一副“我懂得”的眼神看了一眼寧玦。
“僉憲,這怎就成了扯虎皮做大旗了,我們都懂,這胡老爺就在金陵,若是有假,早就逃出海去了。”
寧玦這才反應過來。
“沒人管是吧?”
“都察院喘氣的都給老子滾出來,帶上傢伙,跟我去胡家拿人!”
“真去啊?”書吏愕然道:“僉憲,這三婦人從崇明一路告到了蘇州府,沒有一個人敢接這案子,即便您不是,剩下那些至少有一多半是真的啊。”
“最好是真的!”
都察院僅有的幾個胥吏當即便聚了出來。
寧玦面色一沉。
“就你們幾個人?”
“僉憲,您別急,我們這便去找人手。”
南京各衙門都是清閒衙門,堂官都不來,這些胥吏最多也就是有事的時候會過來一趟。
寧玦突然召集人手,饒是班頭也變不出這麼多人,好在都察院離其餘六部均不遠,只能向其他衙門借人。
本來其餘衙門的胥吏也是不想管的,只是聽說要收拾的是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胡家。
個個都爭先恐後的湊了過來。
雖說是胥吏,但這些人平日裡也沒見過多少大場面,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難得能吃的瓜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都察院大門,很快便有沿路的百姓湊了過來,唱報館裡的茶客都跑的一乾二淨。
唱報不過就是一個人站在臺上說,哪有親眼看到的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