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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十八歲的天空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我心情大好,得意洋洋,一步三晃地朝著法庭外面走去。

父親緊走幾步拉住我的手道:“文芯,謝謝你。”

我笑笑:“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父親道:“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我笑著搖頭道:“我還有事。”

說完我繼續向外走,只見苑雨潔帶著自己的兒女們站在我面前,難得地開口道:“文芯,謝謝你。”

我衝著她鞠了一躬道:“我也謝謝您。”說完依舊向外走。

走到法院一樓的大廳裡時才發現外面依舊飄著細細的雨絲。“斜風細雨不須歸”,我心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古詩,心中忽然沒來由地湧起一陣浪漫情懷,正要步入這貴如油的春雨之中體驗一下潤物的柔情蜜意,就聽身後傳來一個略顯憤怒的語聲:“文芯,你給我站住!”

我呵呵一笑,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那說話的人,正是一身休閒打扮臉色略顯憔悴的畢承澤。

我笑著看著他的臉,故意語氣親暱地說道:“承澤哥哥,是你呀!有事嗎?”

他臉上原本的怒氣竟一下子化為烏有,一雙黑藍色的眸子裡瞬間充滿了幽怨,眼圈也有些發紅,澀聲道:“文芯,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我求你不要這樣,聽我解釋好嗎?”

我笑道:“承澤哥哥說的哪裡話,我好好的生什麼氣呀!”

畢承澤伸出一隻手想要抓我的手,我迅速將那隻即將被他“逮”到的手抬起來裝作整理頭髮。

畢承澤抓了個空,尷尬地將手在空氣中揮動了兩下,深深嘆了口氣,道:“文芯,我求你別這樣好嗎?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不要裝作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嗎?”

我又是一笑道:“承澤哥哥,我為什麼要打你罵你呢?我也並沒有裝作若無其事啊?我是真的沒有什麼事啊!”

畢承澤眼中漸漸浮現一抹淚光,直視著我說道:“文芯,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

我將雙手插在口袋裡吹了一聲口哨道:“好啊!反正今天請了假,又不必去工作,就隨你吧!”

畢承澤彷彿鬆了口氣一般,冷不防抓住我的手,疾步向著外面走去。我能想象出後面人們的驚奇反應,但是我根本不在乎,任憑他拉著,走進了漫天飄灑的細雨之中,隨後跟著他上了一部計程車。

我坐在車子裡,悠閒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依舊吹著口哨。惹得那位圓圓面孔的司機師傅不時地自車內後視鏡中看我幾眼,在他眼中,我應該是一個犯了錯被哥哥抓住的小太妹吧!但是小爺不在乎,口哨吹得更歡,接連變換了好幾支曲子。終於,在我“叮叮噹叮叮噹”的口哨聲中,車子在一座豪宅前停了下來。

畢承澤拉著我下車,門房裡立即走出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大叔,手裡舉了一把寬大的黑色雨傘迎了上來。

畢承澤接過雨傘,忽然伸出胳膊摟住我的肩膀,將我們兩人都罩在那一片巨大的黑影之下,我不自覺地抬頭看他的臉,只見他雙眉緊皺,嘴角也抿得緊緊的,目光盯著眼前通往豪宅門廳的小路,向前邁動了腳步。

我被他帶進了一間溫暖的房間,裡面裝修得宛如公主的閨房一般,浪漫溫馨,充滿童話色彩。

很快就有女僕端上了兩杯熱奶。畢承澤將其中的一杯放進了一塊方糖,用勺子攪拌了,遞到我面前。我笑著道謝,接過來喝了一口。

畢承澤揮手叫女僕將剩下的端走,自己坐在我面前的沙發裡。

我看著他,不說話,繼續喝著手中溫熱的飲品,那暖暖的甜絲絲的味道令我覺得很是受用,最後竟然一口喝乾。我放下空杯子,笑著道:“好了,畢少爺,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的牛奶我也喝完了,就都不要再裝腔作勢了,有什麼話請講當面,小爺還有事呢!”

畢承澤不說話,只是用那種複雜的目光看著我。

於是我站起身,大聲道:“既然沒有什麼要說的,那麼,畢少爺,謝謝你的牛奶,告辭了。”說完就要向外面走。

畢承澤忽然開口道:“文芯,你知道這是誰的房間嗎?”

我轉過身看著他道:“不知道,畢少爺,好像我也沒興趣知道答案。”

畢承澤見我又要邁步,急忙大聲道:“這是你的房間!是媽媽早在一年多以前就開始精心為你準備的房間!”

我頓了一下,壓下臉上的情緒,轉身對他笑道:“哦,這樣啊!”說完繼續朝外走。

畢承澤終於忍不住急速起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大聲吼道:“是的!就是這樣!她是那麼熱切地盼著你回來,她是那麼精心地做著準備,她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兒,她有什麼錯?”

我並不掙扎,任憑他的大手將我的胳膊捏得生疼,笑道:“好吧,她沒有錯。”

畢承澤繼續吼道:“那你剛剛在法庭上為什麼要說出那樣無情的話來傷她?!你沒看見她有多失望嗎?你沒看見她有多傷心嗎?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因為是我住到你家裡去搜集所謂的‘證據’的,錯的是我不是她,你為什麼要那樣傷害她!”

我吸了一口涼氣兒,皺眉道:“畢少,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麻煩你略鬆一鬆手,我的胳膊真的很疼。”

畢承澤急忙鬆開手朝被他抓過的地方看去,只見那裡已經是一片青紫的顏色。畢承澤急忙捧起了我的胳膊,拉著我坐到沙發上,又氣又急的他看著自己的“傑作”,竟然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低聲地哭泣起來。

我有些驚訝,我不知道這一向冷漠的冰山也會有脆弱流淚的時候。說實話本來我想用一些更加冷硬的話來回答他,但是他說來就來的眼淚令我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竟然怔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承澤卻彷彿越來越傷心般任憑眼淚滾滾而下,竟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哭得哽咽起來。

我有些心虛,急忙抓了兩張紙巾為他擦淚,一邊哄他道:“哦,好了好了畢少爺,別哭了好不好,你看眼睛都哭腫了,雙眼皮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