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多少個午夜夢迴這個聲音就像魔咒一般籠罩著她，那是她噩夢的開端。

她記下微信後，又將手機放回原處，若無其事做起其他事，等白影洗完鍋白毓把洗好的水果端過去，白影邊看手機邊吃，等點開微信時偷瞄了眼白毓，去臥室悄悄聽。

白毓假裝沒看見，端坐著看電視，垂放在兩側的手握成拳，半晌白影才從臥室出來，白毓隨口問她下午幹什麼？

白影眼睛盯著電視，“同學叫我出去玩呢。”

白毓說，“那正好你給自己買件羽絨服，換著穿。我擔心我買的你不喜歡，就一直沒給你買。”

說著就往白影微信轉賬了1500元，讓她在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對這個妹妹她從來都沒虧待過，吃穿用度在她能力範圍之內都是比較好的。

白影眉開眼笑，抱著白毓的脖子樂呵呵笑著，嘴裡嚷著姐姐最好。

下午二點多白影出門，過了十幾分鍾白毓換了身衣服跟在後面，她打車直接到地方，隔著玻璃果然看見白影，她遠遠望了眼就去了旁邊商場，一樓有個茶吧正好能看見馬路對面。

白毓點了杯果汁慢慢喝著，墨鏡之後的眼睛平靜如水，看不見任何波瀾，可她的心情此刻確實跌宕起伏。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白影率先離開，白毓看著白影進了地鐵站這才出去，她腳步很快，幾步過了馬路追上去，對著前面走的人喊了聲張玉蘭。

張玉蘭本身腳步較慢，聽見有人喊立刻停下來轉身看，她看見一個衣著黑色修身大衣，妝容精緻的女人，她眯著眼睛辨認，倏地睜大眼睛，有些不確定，“白毓？”

白毓揚起笑容，“是我，很久不見了，難道認不出我來了？”

張玉蘭窘迫地搓了下手，“好多年沒見了，你變得這麼漂亮我有點認不出。”很快又補充一句，“不對不對，你一直都很漂亮。”

“我現在能這麼漂亮都要感謝你呢。”白影攏好大衣，似笑非笑，“要不是你，我就是大街上這些來去匆忙的打工人，肯定是面如土色，一天為了生活奔波。”

張玉蘭垮下嘴角，面色難看，一時不知說什麼。

白毓冷哼，再沒繞圈子直接說，“你找白影幹什麼？你還有臉回來找我們嗎？當年你把我爸的那點錢拿著，和楊兵私奔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們姐妹怎麼辦嗎？”

“對，你不是我們親媽，我爸死了之後你確實沒義務繼續照顧我們，你可以走，我們姐妹都不會攔著你。可你走的時候確把惟一的那點錢也帶走了，你明知道我爸還欠下高利貸呢，那錢是用來還債的。當初你把我們姐妹逼上死路，現在你老了被情夫甩了落魄了，知道來找我們了，你配嗎？”

張玉蘭表情難堪，上下唇顫抖著，“小毓你聽我說。”

“應該是你聽我說。”白毓冷笑著打斷她，“你走了沒多久高利貸找上門，揚言我們姐妹要是不還錢就要弄死我們。沒辦法為了錢我只能輟學就做小姐，那年我只有十六歲呀，像我這個年紀的女生都在學校讀書，而我呢，穿著廉價暴露的衣服，畫著濃豔的妝容陪著舔著大肚子的男人。”

她語氣很輕，“那些男人表面都是甜言蜜語，可背後都叫我婊子，說我是出來賣的貨色。”

倏地她呵笑出聲，“說得對，我們本來就是為了錢賣身的婊子。”

“你別說了！”

張玉蘭聲音顫顫巍巍，急忙打斷白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