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在忘川之上一路前行,花枕月立在船頭,任無憂站在她旁邊,對於剛剛的事情,任無憂心有餘悸,但是,更多的想的還是這條路還要走多遠。
花枕月看出任無憂心中所想,說:“慢慢走吧,忘川的河有多長,我也沒有來過,並不知曉,你可以去問問擺渡人,他常年在這忘川之上行船,或者他會知道。”
任無憂轉頭看了一眼擺渡人,又把頭轉了回來,低聲的同花枕月說:“該是罷了,該到之時,自然就到了。”
花枕月搖頭笑了笑,沒有再言語。
小船分開水路,眨眼之間已去了數十里,在經過一個彎道之後,又行半個時辰,擺渡人將速度慢下來,說:“前面是淺灘,該是到了盡頭了。”
“這麼快?”任無憂倒是驚了一下,他本以為還要走很遠的路的。
花枕月說:“準備下船吧。”
小船走在淺灘之上,這邊的水變得清亮,甚至能看到水下的景物,而水下除了細沙,也確實沒有其他的東西,冥界的水,不曾有生靈的。
又走片刻,擺渡人將船停了下來,竹竿支在水中,抬頭看向花枕月,說:“前面水淺,無法行船,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除妖人且善自珍重。”
任無憂歪著頭看過去,說:“你讓花枕月珍重,那我呢?”
擺渡人壓了一下兜帽,低頭垂首,說:“除妖人平安,你便平安。”
任無憂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並且他有證據,只是他不說,任無憂問話的時候,花枕月已經跳下船,踩在了水裡面,任無憂聽得水聲,臉色變了變,說:“花枕月,忘川裡面有怨魂的。”
“忘川的怨魂過不了放逐之地,下船來吧。”花枕月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任無憂衝著擺渡人拱手行了一禮,說:“多謝相送,告辭。”
任無憂說完也跳下了船,踩在淺水裡面,而擺渡人在他二人都下了船之後,長杆撐起,支著船身,緩緩掉頭,然後離開了。
任無憂追上花枕月,問:“那接下來,咱們要去哪裡?”
花枕月往前看了看,說:“繼續往前走。”
前面都是水,甚至看不到岸,而在水的盡頭,都是迷霧,所以,任無憂也分不清那裡是否真的有盡頭。
花枕月說:“這邊是冥界的未知的區域,所以,前面有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
從任無憂遇上九尾狐狸的那天開始,任無憂就沒有哪一天是吃得好,睡得好,心平氣和的過日子的,每時每刻都處在神經高度緊張的情緒當中,所以,對於花枕月所言,任無憂也變得很平靜,說:“沒事,大不了投胎重新來過,就是,可憐我爹孃妹妹還不知道我已經成仙了。”
任無憂頹喪這臉,低下頭去,花枕月轉頭看了一眼他,說:“那倒是不至於,你是神仙,自有仙力護佑,雖然平日裡不可顯現,但是在你遇到致命的危險之時,可以護你平安。”
“真的?”任無憂不可置信的看著花枕月。
“噓!”花枕月單手豎在嘴邊,衝著任無憂作了個禁聲的動作。